冬日中冷風微瑟,薑韻在外待得越久,就越覺得清醒。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又驟然停了下來。
薑韻剛欲回頭,就聽見一道遲疑不確定的男聲:“見過這位主子。”
衛旬有些訝然地稍躬身行禮。
他才離開長安城一個多月,府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莫非是李側妃失寵了?或是殿下有了新寵?
這女子是何人?
這個時候出現在前院,前院的人還沒有反應,似習慣了一般。
衛旬不著痕跡地掃過女子的背影,脊背微挺,即使裹著披風,也看得出腰身極細、身段玲瓏,隻不過似乎有些消瘦了。
他猶豫地行了禮。
女子一回頭,肌膚賽雪,柳眉眉眼,衛旬稍許驚豔,心中歎了聲殿下好福氣。
可沒想到,那女子卻似比他還錯愕,漲紅了一張臉,站起身退了一步,衝他服了服身子,苦笑道:
“衛公子認錯人了,奴婢並非是什麼主子。”
衛旬不是什麼遲鈍之人,但此時也有些愣住。
他聽著女子口中自稱的“奴婢”二字,再細細打量女子的穿著首飾。
若不是主子,那這女子的打扮豈不是過分越矩了?
但衛旬掃了眼前院見怪不怪的奴才,心中猜測不斷,視線在女子的臉頰上頓了下,迅速移開,退步溫和守禮道:
“是衛某眼拙,姑娘莫怪。”
薑韻能說什麼?
她就知曉,她這一身穿著不倫不類。
經此一事,薑韻也不敢在院子中作何停留了,衝衛旬服了服身子,就帶著鈴鐺轉身回了房間。
背後,衛旬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後緊跟著的小丫鬟。
不禁搖了搖頭,他不過一月未來王府,怎麼覺得這府中的規矩有些亂套了般?
他想起女子的那張臉,心中腹誹,莫非殿下這是“金屋藏嬌”?
劉福尋過來,衛旬才回過神,有些失笑。
若真是這般,那殿下的這所謂金屋,豈不是過於簡陋了些?
劉福一來,就見衛旬搖頭笑了下。
衛公子往日脾氣溫和,和他們皆能說上話,都是主子身邊共事的人,自然少了些拘束,不由得,劉福就笑著問:
“衛公子在笑什麼?”
衛旬收斂笑意,將方才的誤會說了出來,最後,不解地問:
“這女子是何人?我怎麼沒見過?”
劉福猜到了他說的是誰,壓低聲道:“衛公子說的應該是薑韻姐姐。”
“薑韻原本是宮中貴妃的貼身宮女,後來王妃有孕,貴妃擔心殿下身邊無人伺候,就指了薑韻姐姐進府。”
都是聰明人,劉福雖未明說,但聽到這兒,衛旬也知曉,貴妃指人入府,不可能是衝著做奴才來的。
而且,他離開長安時,也聽說了王妃和貴妃之間隱隱不和。
想來,這女子該是貴妃用來給王妃添堵的。
但令衛旬好奇的是付煜的態度。
殿下可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若不是他看中,薑韻即使是貴妃賜下的人,也不可能在前院過得如此舒坦。
哪裡像個奴才?
劉福低聲將薑韻入府後,最後為何隻留在了前院的來龍去脈皆說了一遍,說罷,他聳了聳肩道:
“誰知曉,這對薑韻姐姐來說是福是禍呢?”
說是福氣,沒了主子的身份。
說是倒黴,留在殿下身邊,可比當一個侍妾來得實際的多。
衛旬輕笑了聲,沒說話。
沒處在薑韻的位置上,或者說不清楚薑韻想要什麼的情況下,誰都說不準。
衛旬不過是因薑韻的特殊才起了一時的好奇心,聽過,也就將此事放在了一旁:“殿下可在忙?”
“等著衛公子了。”
衛旬對著劉福點了點頭,敲門得到裡麵的示意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另一側,薑韻回到房間後,才輕擰眉心,鬆了口氣。
鈴鐺不傻。
衛公子這次將姐姐認錯,對姐姐來說,實際上根本沒什麼好處。
一個奴才,穿主子的衣裳,還讓旁人認錯了去,若傳到後院的主子耳中,還不知會掀起什麼亂子呢。
惹了後院主子眼不說,若那些主子朝殿下吹吹枕旁風,難免殿下會覺得姐姐心思過深。
鈴鐺小心翼翼地:“都怪奴婢擅作主張。”
薑韻有些累,看了她一眼,安慰了句:
“你是為了我好,倒不必自責。”
若論起來,最終做決定的還是她,她也不該出這一趟門。
不過衛旬的這次認錯,也讓薑韻清醒過來,知曉自己日後恐要更謹慎些,不可再犯這種將把柄送到旁人手中的錯誤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呀,昨天情緒有些崩,所以請假了
會好好碼字更新的,姐妹們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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