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2)

付煜出來時, 院中除了來來回回不斷進出的婢女外,不論是真是假,其餘人皆是一臉擔憂地看向產房方向。

院中一片安靜, 他剛出來, 李側妃就快步走近:

“殿下,王妃姐姐情況如何?”

她輕擰著眉,也不知是擔憂還是旁的情緒,

付煜隻是看了她一眼,她並非未經曆過這般情形,王妃的痛呼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她這句話問的和沒問一樣。

李側妃似看出付煜在想些什麼, 臉上的笑且頓, 心中有些惱。

如今這情形, 她能說些什麼?

她依著情麵一番關心,到了殿下眼前,反倒成了廢話一句了?

付煜不知她心中作何想, 他有些不耐地耷拉下眉眼。

薑韻有孕,為了薑韻和其腹中子嗣安全,他不得不提前回長安,早些日子繁忙,後又一路奔波回府,其實他也是疲乏不堪。

一樁樁的事堆在一起, 饒是付煜, 心中也不由得生了分煩躁。

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他剛回長安, 尚未來得及進府,就傳來王妃早產的消息。

他眸色些許暗沉,冷眼掃向李側妃, 最終落在一旁低著頭的張盛身上,冷聲道:

“本王離府前再三吩咐你照顧好王妃,你就這麼辦事的?”

張盛伺候他多年,可以說是他用的最順手的人。

他何時離府,身邊不帶著張盛?

這次定州行,他勢在必得,特意將張盛留下,所顧慮不就是王妃的身子?

付煜不冷不熱的一句話,仿若沒甚情緒一般。

可張盛卻是倏地心下一緊。

他心中苦笑,知道殿下是真的心中生了怒。

殿下本就在意子嗣,況且這還是殿下的嫡子,如今王妃早產,幾欲碰了殿下的底線。

張盛砰得一聲跪地,將頭壓得低低的:

“奴才辦事不力,求殿下責罰!”

他這一跪,院內的氣氛越發壓抑,隻聽得產房中王妃壓抑不住的哭喊聲,撕心裂肺般,卻偏生透著一股將要竭力的虛弱。

薑韻沒管付煜那邊,她跟著殿下去往定州,不論王妃一事是否有旁人作祟,都與她無關係。

薑韻抿緊唇,緊緊盯向產房的方向。

那一盆盆血水傳來的濃鬱腥味,讓她幾乎快要作嘔出來。

但她卻強行忍著。

她不是沒見過女子生產。

在宮中時,妃嬪有孕的不在少數,甚至當初延禧宮偏殿的琪貴人難產時,她就在一旁冷眼看著,絲毫無動於衷。

如今卻是不同,許是身子的不適,叫她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甚至,她心中不由自主地生了一抹恐慌。

“姐姐?”

鈴鐺擔憂地扶著她,心中有些著急不安。

她和薑韻貼身相處近半載時光,即使不算了解薑韻,但她也看得出來,如今姐姐的情緒不對勁。

鈴鐺說不出什麼來。

隻覺得姐姐如今的情形,就好似她年幼時娘親夢魘時的模樣。

自己將自己困住。

她忍不住喚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讓薑韻回了神,她死死咬唇,強迫自己清醒著,堪堪擠出一抹笑:“我沒事。”

付煜也聽見動靜,回頭一看,臉色近乎要沉下來。

他轉身,幾步跨到薑韻身邊,將人拉進自己懷裡,也正因此,他才察覺到女子身子軟得厲害。

付煜倏然一頓,他斂眸看向女子煞白的臉色,壓著一層怒意:

“哪裡不舒服?”

薑韻沒有拉仇恨的想法,她扶著付煜的手臂站好,掐緊手心,在說實話和強撐中選擇了實話實說,她攏著眉心,朝一旁婢女端著的血盆看去,勉強抿起唇,堪堪輕聲無力說:

“殿下,我沒事,隻好像有些聞不得血腥味。”

付煜稍頓,眸底似閃過一抹懊悔,他見過李側妃和王妃有孕時候的模樣,自然知曉有孕的女子有多難伺候。

甚至用一句矯情形容都可。

莫說血腥味,即使一點異味,她們皆上吐下瀉。

薑韻剛經過車馬勞頓,如今能憋到這時候不說話,倒也是她能忍。

付煜覷了她的臉色。

知曉她未說儘實話,她眸子中的不安和恐慌藏得再好,也不由得泄了些出來。

付煜說不清自己是何情緒。

似有些不虞,又似有些心疼,諸多情緒混在一起,叫付煜自己也理不清。

最終,他隻沉了眉,鬆開薑韻,對一旁劉福道:

“將你薑主子先送回去。”

總歸她留在這裡,也沒甚用處,萬一被王妃的模樣嚇到,那倒得不償失。

另一側,李側妃臉色有些難堪。

後院一眾主子皆在這裡,殿下眼中居然隻看得見一個薑韻。

外人皆道她有寵在身,在府中地位堪比王妃。

隻有李側妃自己心中清楚,殿下待她,不如待王妃的十分之一。

可世人隻看得見表象罷了。

無人知曉,李側妃在王妃進府後的三年,心中的百般滋味。

和她相比,殿下素來皆是站在王妃那邊的。

至於讓旁人覺得她身負盛寵,除了付銘的原因外,李側妃心中也隱隱約約猜得到些許。

任何地方,皆需要平衡。

後院也是如此。

隻要後院不出亂子,王妃一家獨大,對殿下來說,可未必是什麼好事。

若非如此,殿下怎會讓她對王妃放肆?

殿下在乎嫡庶之分,也甚在意王妃,可偏生王妃如今正在產房中,結果不明的情況下,殿下居然還分得出心思去關心薑韻。

她越過眾人,視線直直落在薑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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