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煜稍頓,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自幼身處皇室,付煜比薑韻要想得多。
嬤嬤的話,他聽多了,都覺得念兒性子頑皮,若時間久了,這般言論讓旁人所知,對念兒的印象怕是都定格在了性子頑劣上。
再看向薑韻,付煜忽然有些難以啟齒的羞愧:
“是朕疏忽,考慮不周。”
薑韻輕垂眼瞼:“不是皇上考慮不周,而是皇上的眼界甚大,後宮不過是其中之一,難免不會注意其中細節。”
所以,這後宮中的皇子,若無母妃替其謀劃,處境也堪輕微。
這也是她非要進宮的原因之一。
付煜是男子,粗心在所難免,皇後有小公主,她在意的是念兒日後會給她帶來的榮光,至於念兒的想法和情緒,誰會在乎?
殿內忽然一聲“皇後娘娘到”打斷了殿內的安靜。
薑韻擰緊眉心,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輕諷了句:“她來的倒是快!”
這般不敬的話,付煜若無其事地偏頭,隻當沒聽見。
皇後眉心緊縮,擔憂和焦急近乎快要溢出來,待看見付澤好生生地坐在那裡,她才鬆了口氣,服身衝付煜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
薑韻早在她進來時,就起了身,如今見她行禮,稍側身,避開,轉而屈膝,似不解:“皇後娘娘怎麼來了?”
皇後看向薑韻時,臉色稍冷:
“聽說澤兒和晗修容的儀仗撞上,受到驚嚇,本宮擔心澤兒,便放下手中事務,趕了過來,澤兒可安好?”
前半句是在和薑韻說,最後一句卻是轉向付煜,擰眉擔憂。
薑韻懨懨地耷拉著眼皮子:
“哪個奴才傳得話?誇大其詞,害得娘娘瞎擔心,今兒個誇大臣妾和二皇子相撞,明兒個就能說臣妾推了二皇子,這種心存不良的奴才,娘娘可得好好管管,指不定哪天就誤導了娘娘,釀成大禍!”
薑韻的冷嘲熱諷,讓皇後臉色一陣鐵青,秀琦站出來,擰眉:
“晗修容,我們娘娘貴為皇後之尊,你和娘娘說話,豈能這般放肆?”
薑韻驚訝抬眸,似不解:“臣妾隻是好心好意地給娘娘提個建議罷了,怎得還惹怒娘娘了?”
她又服了個身子:
“若臣妾哪句話說錯了,那臣妾給娘娘賠個不是,還請娘娘息怒。”
皇後被薑韻的這副裝模作樣惡心地險些作嘔。
偏生端坐在那裡的付煜,不鹹不淡地說了句:“晗修容說的沒錯,皇後身邊的宮人該是好好管教管教了。”
他冷冷掃了眼秀琦,秀琦臉色稍變,後背微涼。
皇後掐緊了手心,饒是她早就對付煜失望了,可親眼看著付煜在她麵前維護另一個女子,依舊叫她難堪,索性她今日來,也不是為了付煜。
皇後儘量平靜道:“臣妾是來接澤兒回去的,坤寧宮請了太醫,澤兒是否受了驚訝,還得請太醫看過才是。”
她咬重了一個“回”字,是在提醒付煜和薑韻,她才是玉蝶上,付澤的親母!
薑韻似身子輕顫了下,她垂著眼瞼,咬唇半晌,也未能說出話來。
付煜冷眼:
“夠了!”
“當年之事,你我皆知,她是念兒的親生母親,還會害了念兒不成!”
如此眼巴巴地趕過來,要接念兒去坤寧宮,不過是害怕念兒和薑韻相處出母子情分罷了。
當初把念兒記在皇後名下,是他被蒙騙所舉,後來登基未改,是因要給念兒一個嫡子出身,若非如此,他豈會眼睜睜地看著付澤認賊作母?
皇後大受打擊:“皇上!”
她最聽不得付煜喊付澤念兒。
念兒,念兒。
念的是誰,不言而喻!
皇上為付澤起小名念兒來懷念薑韻,但他可知,他每喊一次念兒,都是在打她的臉、戳她的心窩!
皇後咬牙切齒道:
“澤兒是臣妾的孩子,這是先帝聖旨!誰都改不得!”
先帝聖旨,哪怕是皇上也得遵從!
付煜眸眼漸漸泛起涼意,須臾,他冷嗤一聲:“若你所做之事傳出去,朕廢後都當得!”
他最厭惡旁人威脅他,偏生皇後一而再地犯,令他厭煩。
廢後二字一出,殿內倏然陷入寂靜。
殿內宮人頓時跪下來,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皇後渾身僵硬,不敢置信地看向付煜。
她禁不住後退一步,顫抖地抬手指向薑韻:
“當初你為她,要和我梁氏劃清關係,如今,你為了她,連‘廢後’二字都說得出口!”
皇後恨得喉間都似有血腥味,瞳孔溢血:
“論薄情寡義、過河拆橋!皇上真當得世間第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十分鐘,抱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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