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婢女上位記 屋裡的星星 11082 字 8個月前

再說了,他們挨的幾板子,輕飄飄的,可不像她,那日才是真的渾身皆是血,如今還下不得床。

這樣想著,劉福自然不會去怪她。

見他臉上沒有異色,薑韻才真正地放心。

放下一件心事,薑韻才有心思將視線落在劉福手中的銀盤上。

劉福順著她的視線,忙堆著笑:“薑姐姐,這是繡房那邊送來的新衣裳。”

“繡房張嬤嬤說,前些日子繡房趕製府中下人的新人,送得晚了,讓姐姐見諒。”

薑韻一愣,才反應過來劉福拿來的是什麼。

之前付煜賞了她一匹紫色的雲織錦緞,劉福當時和她說,若她沒有時間,可將布料送到繡房,讓繡房替她做身衣裳。

雲織錦緞送過去後,時間一長,薑韻就將這事給忘了。

薑韻苦笑道:“本就是我麻煩繡房了,我身子不便,還麻煩劉公公替我和她們道聲謝。”

劉福笑眯眯地點頭。

他倒是理解張嬤嬤,薑韻這一受傷,府中人皆知殿下待她有些特殊,若隻是一個奴才,張嬤嬤自然不會這般客氣。

這般緊張地親自將衣裳送來,可不就是這事耽誤得挺久,怕薑韻在心中記恨她們。

若叫劉福說,王妃真的是走了一步爛棋。

薑韻的確受了一番皮肉之苦,可卻叫殿下對她多了幾分憐惜和愧疚。

還將薑韻的特殊直接過了明路,後院那些主子如何想,劉福不知,但瞧瞧如今府中這些奴才,待薑韻多小心?

而且,王妃娘娘自己也沒落好處,身子弱了,管家權沒了。

即使這些其實和薑韻無關,但畢竟是因她受傷才引起的這一係列的後果,旁人怎麼可能不怵她?

劉福剛走,鈴鐺就將那衣裳展開給薑韻看。

付煜賞的緞子是極好的,繡房用了心,上麵繡著些隱晦的花瓣紋理,衣襟和袖子口皆縫了狸絨,腰間用珍珠金線縫了一條腰帶,衣擺處也透著心思,做工精致。

薑韻在宮中見慣了好東西,也不由得愣了下,心中讚了句繡房好手藝。

隻下一刻,她心中就稍稍搖了搖頭。

和殿下之前賞的那支玉簪一樣,皆是她如今穿不得戴不得的東西。

鈴鐺有些驚羨:“姐姐,這可真好看。”

她都要忍不住伸手去摸,最終還是克製住了。

薑韻溫和地斂眸:“收起來吧。”

鈴鐺有些可惜,卻也聽言將衣裳疊好放在錦盒中,收進了櫃子中。

付煜回來時,恰好看見劉福從長廊拐角轉過彎來,他準備去書房的動作一頓。

劉福遠遠瞧見,忙小跑過去行禮。

付煜稍頷首,掀起眼皮:

“她醒了?”

“是的,殿下,薑姐姐醒了,看起來比昨日精神多了。”劉福知曉他在問誰,忙添上了一句。

付煜稍頓,遂轉身踏上了長廊。

他身後的衛旬有些不解。

他這幾日沒來王府,倒不知王府發生了何事。

衛旬朝劉福輕挑眉梢,劉福落後了一步,低聲道:“薑姐姐前幾日挨了棍子。”

衛旬有些驚訝。

他想起之前見過的薑韻,那般嬌嫩的小姑娘,殿下都下得去手?

他跟在付煜身後,看著付煜進了一個房間,就停在了外麵,須臾,他聽見房間內傳來女子驚慌的聲音:

“殿、殿下,您怎麼過來了?”

適才鈴鐺剛出去,房門被推開時,薑韻隻當是鈴鐺去而複返,誰知曉,她一轉頭,就看見了付煜。

她驚得下意識起身,這一動,就牽扯到身後的傷。

疼得她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付煜上前一步,按住她肩膀,沒讓她動彈,見女子疼得小臉都皺在一起,他不著痕跡地擰起眉:

“亂動什麼?”

薑韻輕咬住唇瓣,不說話了。

這還是她受傷後,第一次在清醒時看見付煜。

她趴在床榻上,側過頭,仰著臉一動不動地看著付煜,漸漸地,她稍紅了眸子。

付煜似有一頓,遂後,他掀開衣擺,坐在了她身旁:

“疼得厲害?”

清清冷冷的一句話,卻又似較平常多了些柔和。

付煜隻知曉他話音落後,女子不明所以地眼淚不住地掉,她一句話都不說,隻無聲地哭著,哭得柳眉輕蹙,臉頰染上嫣紅,低低細細的聲音,無端讓人心生憐惜。

她聲線皆顫抖著,說:“疼。”

怎麼可能不疼?

她才入宮,他就見了她,嬌滴滴的小姑娘平日最多端茶倒水,在延禧宮,吃得精致用得金貴,說是奴才,卻堪比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

付煜抬手,撫上她的青絲。

女子臉色很白,哭出來的嫣紅似芙蓉映麵,即使哭時也不吵不鬨的,隻是女子的淚珠似停不下來,顆顆砸在他手背上,明明還是寒冬,卻異常灼熱。

她攥著他的手,說完那句話,就咬緊唇瓣,似唯恐自己會哭出聲。

她向來膽子小,這次受刑,恐是嚇破了膽。

付煜的手很白,隻長年握筆,手指側有些繭,他垂著眸眼,看著手背上的淚痕。

其實薑韻很少在他麵前哭,她總是笑著,似乎沒什麼苦事般。

唯獨的幾次落淚,也就如同現在這般,安安靜靜地掉眼淚,一句委屈和難過都不說。

付煜沉默了半晌,才說:

“本王讓太醫用最好的藥。”

“會好的。”

頓了頓,他才添了句:“彆哭了。”

付煜不會哄人,這已經是極致了。

薑韻心知肚明,卻沒有見好就收,她似匆忙慌亂地鬆開付煜的手,轉而伸手擦著眼淚,深呼吸著,似要將眼淚憋回去。

付煜看得不著痕跡擰起眉心。

他倏然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有些煩躁:

“罷了。”

薑韻有些怔愣地看著他,白淨的臉蛋仰著,些許茫然不解。

付煜薄唇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他素來不耐女子哭哭啼啼,但見她硬生生將淚珠憋回去,又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罷了,哭就哭吧。

薑韻卻似回過了神,她搖了搖頭,透著哭腔的聲音溫柔輕細:

“是奴婢有些矯情了,其實不疼的。”

最後三個字,她說得絲毫不勉強,仿若真的一般。

她抿出一抹笑,女子彎眸時似初夏芙蓉,甚淡雅好看,她說:“殿下用來的藥,很好用。”

“奴婢日日都用著。”

女子格外認真強調著,對於傷口一字不提,卻隻記著他送了藥來,臉頰透著些許不知名的紅。

付煜倏然起身,堪稱冷淡撂下一句:

“好生休息。”

薑韻似意識到什麼,話音一頓,她盯著付煜的背影消失。

春雨潤物細無聲。

她不信她這些年做的皆是無用功,薑韻眸色不知痕跡地深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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