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的付煜,剛出府就停了下來。
張盛頓住,不解地看向付煜:
“殿下,怎麼了?”
付煜不緊不慢地耷拉下眸眼,他輕輕摩挲著扳指,忽然平靜道:
“你去查件事。”
張盛臉色一正,豎起耳朵。
“查查薑韻父母去世後,她身上發生了何事,一五一十地查清楚。”
付煜說這話時,臉色堪稱平靜。
他對薑韻的話根本沒有懷疑,如今特意去查此事,不過是記起太醫那句心病還須心藥醫。
他倒想知道,薑韻在薑府時,究竟遭遇了什麼?
張盛沒想到付煜會有這般命令。
他暗戳戳地偷瞄了付煜一眼。
後院各位主子進府時,也不曾見過付煜去查她們的經曆,頂多知曉她們是出自何府。
可輪到薑韻,就要將其身上的事一五一十查清。
這其中差距莫名有些大了。
不待張盛想完,就聽付煜又撂下一句:
“查查薑府的底細。”
付煜眉眼不抬,冷淡地沒有一絲情緒,平靜道:“隨意尋個苦主,本王不想見薑府太過安生。”
張盛忙忙應聲。
他心中不由得嘀咕,這薑韻姑娘的枕邊風,倒是吹得甚好。
如今還未如何,殿下就開始為她濫用私權了。
這日後誕下子嗣,可還得了?
王府中,秋籬院。
錦繡快速走進內室,掀開珠簾,陳良娣臥在軟榻上,動作甚輕地翻著書卷。
錦繡輕手輕腳地走上前。
陳良娣聽見動靜,稍抬眸,就聽錦繡小聲地說:
“主子,奴婢聽說今日前院請太醫了。”
“聽藥房那邊說,前院取了許多貼的安胎藥。”
是藥三分毒。
即使是安胎藥,也是如此。
前院那位,這般取用安胎藥,必然是因府中胎兒不穩。
所以,錦繡得了消息,就忙忙回來稟告給了陳良娣。
陳良娣臉色神色一動不動,她又垂下眸眼,將視線落在手中的書卷上。
就在錦繡還想說些什麼時,才聽她淺淺淡淡地說了句:
“日後不必去打探前院的事情。”
錦繡噤聲,臉上皆是不解:“薑韻有孕後,後院的主子皆小心探聽前院消息,不止奴婢一人……”
陳良娣打斷她:
“不必多事,她很快就會進後院的。”
錦繡驚訝:“怎麼可能?殿下連貴妃的提議都拒絕了!”
這府中沒有秘密,尤其是宮中貴妃做事毫不留情,恨不得立刻打王妃的臉。
所以,她們皆知曉,貴妃想讓殿下儘快給薑韻名分,可卻被殿下拒絕了。
也因此,後院的主子不知對王妃多了多少敬意。
陳良娣稍稍搖頭:
“後院事態皆平,殿下不會再委屈她。”
錦繡還是不信,她小聲嘀咕:“可淬錦苑都停止了收拾。”
陳良娣輕抬眸,好笑地問了句:
“淬錦苑自殿下去定州前,就一直在收拾,你覺得幾個月過去,還有什麼可收拾的?”
那日殿下和她的說,可絲毫不像是不想給薑韻名分的樣子。
況且,殿下心中也清楚,他不可能一輩子將薑韻擋在他的庇護下。
薑韻總要進後院的,這才名正言順。
陳良娣不想和錦繡再談這事,她不動聲色地換了個話題:
“隔壁的,又被王妃叫去了嗎?”
錦繡被這話吸引去心神,臉色情緒複雜,點了點頭:
“奴婢早上出院子時,就見蘇主子被正院的人請走了,如今天都快暗了,還未回來呢。”
昨日,她親眼看見蘇良娣回來的樣子,表麵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把,可在蘇良娣快進院子時,卻是腿腳都軟了,直接倒在地上。
這才短短幾日,蘇良娣就被□□地和往日判若兩人。
錦繡搖了搖頭:
“這後院折磨人的法子太多了,也不知王妃倒底怎麼她了。”
陳良娣不著痕跡地輕眯眸子。
王妃的態度,說明了很多事情。
若真的如她所猜想那般,哪需要王妃做什麼?
蘇良娣自己就能將自己嚇死。
陳良娣不得不叮囑錦繡:
“日後離蘇良娣遠一點。”
錦繡不懂主子的小心翼翼:“她一切地位皆是王妃給她的,如今沒了王妃,她還能耍什麼威風?”
陳良娣覷了她一眼:
“被逼急了,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
正如陳良娣所說,剛出正院的蘇良娣都快被王妃逼瘋了。
她回頭看向正院的牌匾,袖子中的手輕顫著緊握在一起。
阿翹心驚膽顫地扶住她,蘇良娣倏然轉身,眸子中似淬了毒,全然沒了往日那股溫柔勁,她啞著聲說:
“和側妃說,我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