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公正和道理,都不抵那一個人重要。
薑韻身子皆被衛椋的一句話刺得發抖。
衛椋看得不是滋味,忍不住道:
“你還不如你母親。”
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如此?
即使她母親當初拋棄所有和另一個走,也是因為那個人同樣愛她入骨,願意為她放棄一切。
一家子深情又薄情,卻也敢愛敢恨。
怎出了她這麼個性子?
薑韻忽然爆發,她拿過身邊的枕頭砸向地麵,指著門口,哭著道:
“在你眼中,我何時比得過娘親?”
“你給我走!”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我能從那個小莊子走到今天,也能從這裡回到王府!我不需要你!”
枕頭落在了衛椋腳邊,衛椋被砸得有些懵。
這世道,女子以父為天,以夫為天,以子為天,況且衛椋位高許久,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
可偏生這樣對他的人是薑韻。
是他這些年心中愧疚不安的源頭。
衛椋臉色有些不自然,卻當真一絲怒意都生不出來。
當初他就為了她娘親扔下過她一次。
怨不得她有這麼大怨氣。
男女大防,即使親父女間,也是如此,衛椋許久不曾待人親近,他回了長安城後,後院連一個女子都沒有進過。
隻有幾個在去定州前的侍妾,不過因衛翰一事,那些女子對他生了怵意,也從不曾靠近他。
所以,麵對薑韻的眼淚,衛椋難得有些手足無措。
半晌,他擰著眉,甩了甩袖子,沒好氣道:
“不過一個男人,即使是王爺又如何?”
“你是我衛椋的女兒,你同我回家後,隻要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他雖握兵權,卻是實打實的文官,雖練過些腿腳,卻從不爆粗口,如今麵對薑韻,也算破了例了。
衛椋一臉的不虞。
有他做後盾,即使薑韻一輩子不想嫁人,招婿或養幾個麵首,都無人敢議論她什麼。
衛椋肆意慣了,對旁人看法根本不在意,也不樂意遵守那些子禮儀。
換句話說,他沒規矩慣了。
活得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薑韻是他和莫蓉唯一的女兒,他對薑韻自不會有要求。
總歸有他在,足夠護她一生無憂。
薑韻掐緊了手心。
薑韻不得不承認,對於衛椋的話,她有那麼一刻的心動。
可一想到尚在王府中的孩子。
她頓時就恢複了清醒,她似被衛椋的話喊回神,哭聲停下來,她扯了扯唇瓣,斂眸似平靜道:
“我的孩子還在王府。”
薑韻緊緊看向衛椋,一字一句道:“衛大人和娘親皆拋棄過我一次,難道也要我學您二位的行徑嗎?”
衛椋被諷刺得臉色一會白一會青。
偏生他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他有些惱怒道:“難不成你真想在這個莊子待下去?”
“我告訴你,如今朝中不太平,岐王若有心爭那個位置,這一年半載都未必想得起來你!”
“待一切事了後,你當真以為他還記得你?”
薑韻不著痕跡地擰眉。
朝中出了亂子?
她當真不知,但衛椋的話擺明在暗示她什麼。
薑韻呼吸稍停了些許,她倏然看向衛椋,沉默了半晌,才說: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卻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