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糾結?
她進府多年,素來不曾站隊,她早就隱隱約約察覺到陳良娣似和薑韻之間有什麼,薑韻去莊子前,唯一見過後院的人,就是陳良娣。
說她們沒什麼,餘貴妾自是不信的。
其實,餘貴妾隱隱約約都猜出了陳良娣在薑韻離府後,多次去正院是為甚?
如今,她糾結的就是,是否該幫陳良娣,或者說是,該幫薑韻?
餘貴妾咬牙,在抬頭看見陳良娣眸中的平靜時,忽地,她冷靜下來。
身在後院,想要獨善其身,哪有這麼容易?
這滿後院中,她也隻和陳良娣走得近些罷了,她便信陳良娣一次,又何妨?
餘貴妾覷了眼四周,低聲道:
“我回府那日,給娘娘請安後,撞見了一件事。”
陳良娣眸色微閃,稍稍頷首,示意她繼續說。
餘貴妾一咬牙,將剩下的話說出來:“我撞見,正院中的婢女將冷的茶水倒掉,我親眼看見,婢女倒掉的茶水中有茶葉的殘渣!”
陳良娣眸色稍凝。
有孕之人用不得茶葉。
王妃不是第一次有孕,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事情。
餘貴妾當初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偏生回來的當晚,王妃就小產了。
事情發生得太巧了。
再加上這幾日,陳良娣總往正院去,餘貴妾才將這事想起來,頓時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
陳良娣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問:
“你可確定?”
餘貴妾搖頭:“若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會和姐姐說。”
室內安靜片刻,稍頓,餘貴妾不解抬頭,就見陳良娣朝她抿唇輕笑:
“妹妹可能幫姐姐一件事?”
待陳良娣說完,餘貴妾苦笑地扯了扯唇角。
她就知道,一旦做出選擇,可就不能再像從前那般獨善其身了。
正院中,王妃很快就收到陳良娣和餘貴妾去往前院的消息,她正輕撫著小公子的臉頰,不在意地揮手:
“隨她們去。”
總歸翻不出什麼浪來。
令她有些著急地是:“府中那邊還沒有傳出消息來?”
秀琦低下頭,堪堪小聲:
“夫人說,就這兩日的功夫。”
這般,王妃才抿出一抹舒心的笑來,她逗弄著小公子,對秀琦道:“你瞧,他多可愛。”
秀琦訕訕應了是。
這時,一旁的小郡主忽然哭出來,王妃臉上那抹風輕雲淡頓時消失,她立即轉身抱起小郡主,尖銳的指尖劃過小公子的臉頰,頓時落了一道紅痕。
但王妃一心皆是小郡主,根本沒注意到,小公子忽然哭出來,將小郡主嚇得一跳,哭得越發大聲,王妃一邊柔聲哄著小郡主,一邊有些煩躁地看向奶嬤嬤:
“還不快將他抱出去!”
綏枝瞧著小公子臉上的紅痕,心中壓著一股火氣,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眉心。
她是殿下親自指來照顧小公子的,王妃知曉自己如今叫付煜不滿,也不敢做得太難看,所以綏枝現在還能安穩地留在小公子身邊。
綏枝心知肚明,如今她和小公子皆在旁人屋簷下,不僅不能鬨情緒,還什麼都得忍。
綏枝忍著心疼,低眉順眼地和奶嬤嬤一起將小公子抱回去。
秀琦輕擰眉,勸道:
“娘娘,若叫殿下知道……”
王妃倏然冷眼掃過她:“他是殿下的孩子,莫非我的小郡主不是?”
秀琦啞聲。
她不是這個意思。
小公子是國公府冒著惹怒殿下的風險,好生求來的,殿下本就不願意。
若叫殿下知曉,王妃待小公子和小郡主,如此區彆對待,恐怕心中會越發不滿。
秀琦隻好換了句話,勸道:
“娘娘不是還想著讓殿下替小公子請封世子,這幾日殿下來時,怎不聽娘娘提過?”
小郡主哭聲漸小,王妃眉眼淡了下來,平靜道:
“府中還未傳來消息,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