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韻輕斂眸,心中有些了然。
被衛椋這個時候帶來見她,恐這二人,日後就是貼身伺候她的婢女了。
馬車一路直行,長安城門早就關上了,但衛椋的臉就是通行證,守門的士兵幾句嗬捧,城門打開,又很快關上。
那一瞬間,薑韻掀開提花窗簾,恰好看向守城人對衛椋的恭維,不僅不敢攔路,甚至開城門時,還一臉笑意。
刹那間,薑韻眸色頓深,她忽然覺得有權真好。
即使你做得不對,即使你在違反規矩,卻無人敢說一句,即使心中罵著你,麵上都得討好你、捧著你。
薑韻放下簾子,遙遙地朝皇宮方向看去。
所以啊,王府,她必然是要回去的!
衛府一片安靜,管家帶著下人恭敬在門口守著,卻沒有發出一絲動靜來。
薑韻下馬車時,攏得嚴實,繡鞋剛踩在地上,就停見衛椋稍冷的聲音:
“轎子呢?”
他冷眼看向衛桘:“你沒告訴他們,小姐身子不好?”
衛桘可不背這個鍋,立刻搖頭。
管家心中暗道不好,忙說:“是奴才疏忽,奴才這就去準備。”
“不必了。”薑韻出聲打斷幾人對話,她輕掀開帽簷,攏著細眉:“不必這麼麻煩,幾步路,我又不是廢掉了。”
管家稍頓,卻不敢直接應下,而是去看衛椋的臉色。
衛椋擰眉:“小姐說話,你沒聽見嗎?還不快讓開!”
管家忙退開,心中對這位剛回府的小姐,將地位越發往上提了提。
要知曉,老爺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哪怕是一件小事,也很少能有人叫老爺改變主意。
可小姐一句話,就讓老爺改了口,管家自然知道了日後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這位小姐。
衛椋的後院可堪說是虛設多年。
所以,薑韻直接住進了後院中最好的一處院落。
一進去,薑韻就愣在原地。
不為其他,隻因院中有一小片桃林,如今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但薑韻就是知道,那片林子是桃林。
衛椋一直跟在她旁邊,見她愣住,也想起自己曾對她的承諾。
可不待他說什麼,薑韻就急促呼吸了幾下,她紅著眸子,快速朝裡走,顯然不想提到這個話題。
但她的反應,足夠說明,她也從未忘記過這件事。
見她避而不談的背影,衛椋眉眼閃過一抹黯然,他止步於院前,衛桘不解:
“爺不進去嗎?”
衛椋冷眼掃向他,衛桘立即噤聲,覺得自己糊塗了。
如今日色已晚,即使親父女,也得注意分寸。
本該好生做月子才對,經這幾日折騰,身子無礙,也得折騰出事來,隻一想起薑韻那臉色,衛椋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衛椋轉身前,丟了句:
“明日讓府醫過來,用最好的藥,我不希望看見她身子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