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澤。
字音同福澤。
是付煜為念兒起的名字,不足滿月,就上了皇室玉蝶。
秋日風很澀,薑韻聽說付澤這個名字那日,怔愣了許久。
半晌,她才回神,低聲輕喃道:
“付澤……”
薑韻有些恍惚。
她離開王府已經近一月,她隻見過她的孩子一次,如今都快要記不清那孩子的麵貌了。
衛椋出現在楹窗前,薑韻尚未反應過來。
衛桘手中捧著幾個錦盒,大小不同,但包裝皆精致華貴,薑韻視線落在衛桘手上,怔了下,遂頓回神,她看向衛椋:
“這是什麼?”
薑韻似察覺到什麼,手指不自覺顫抖一下,緊緊盯著錦盒一動不動。
衛椋沉默了一瞬:
“明日是岐王府小世子的滿月禮,請帖已經送到了衛府。”
岐王府小世子?
滿月禮?
付澤?
薑韻忽然意識到什麼:“小世子?”
薑韻驚訝得眸孔稍稍睜大,緊緊盯向衛椋,她攥緊手帕,生怕自己聽錯了。
衛椋輕頷首:
“前些日子岐王殿下請封世子,如今聖旨已經下來了。”
薑韻咬唇回神,堪堪搖頭:“昨日衛旬來時,並未說過這件事。”
衛椋冷哼一聲,有些不滿:
“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他能知道什麼?”
薑韻抿唇不語。
岐王府封世子一事,這般重要,若聖旨當真下來了,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見薑韻似還有些不確信,衛椋心中堵了口氣,他沒好氣道:
“我今日在禦書房已經見到聖旨了,明日就是小世子的生辰,恐是聖上想要明日再叫人宣旨。”
這是喜上加喜,給付澤抬臉。
畢竟付澤並非是真正的嫡子。
衛椋心中冷哼,他的外孫,如今倒是讓國公府占了便宜去!
素安將衛桘帶來的錦盒接過去,擺開讓薑韻過目,衛椋的話音尚在耳旁:
“我為世子挑的生辰禮,你覺得可還要加上什麼?”
明日是付澤的滿月禮,也是衛椋第一次見到他的外孫,準備的生辰禮自然是件件貴重,玉鐲、金鎖,基本皆是貴重福氣的東西。
衛椋自不怕貴重,隻怕準備得不夠充分。
薑韻始終沉默不語。
衛椋這番態度,讓薑韻真切認知到,明日就是那孩子的滿月禮,可現在她莫說親眼瞧上一眼,連說那是她孩子的資格都沒有。
過了許久,薑韻才斂眸,輕聲道:
“父親素來和岐王府不親近,如今忽然送如此厚重的禮,落到旁人眼中,許是會平白惹人猜疑。”
衛椋不著痕跡地擰眉。
他之所有受聖上信重,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從不親近任何一位皇子,如今忽然對岐王府送如此大禮,的確過於衝突。
但是……
“他終究是我外孫,難道我隻備份薄禮不成?”
他認回女兒,足足一月時間,才叫薑韻改口喊他父親,雖比不得當初那聲親昵的爹爹,但明知薑韻心中有隔閡,如今這般,衛椋也頗為心滿意足。
是以,如今衛椋一門心思彌補薑韻,也讓他將付澤看在了眼底。
薑韻搖頭:“父親往日如何與岐王府來往,如今也相同罷。”
“若殿下當真有心,他總不缺這些的。”
衛椋張了張口,想說,岐王準備的和他準備的,豈能一樣?
但對上薑韻的視線,衛椋終究沉默,半晌他才道:
“罷了,聽你的。”
就在衛椋要離開時,背後才傳來薑韻極為低細的聲音:“……你瞧瞧他可好……”
即使隻有一麵之緣,可薑韻卻和他認識許久了。
她許是算計了很多,但所有的事,皆是建立在會為付澤帶來好處的基礎上。
衛椋見不得薑韻這副模樣,似眉眼皆攏著抹擔憂般,衛椋擰眉道:
“與其擔心他,不如先將自己身子養好。”
出了院子,衛桘捧著錦盒,遲疑道:
“爺,那這些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