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瑜緊擰起眉心,半晌,才似下定了決心,壓低聲說:
“你既知曉伶妃,也該知曉伶妃在聖上心中的位置,聖上待你特殊不過是因……”
洛瑜頓了下,似怕打擊到薑韻,她咽了聲,然後小聲說:
“總歸,你心裡要清楚,可莫要陷進去,不然,到時有你受的!”
洛瑜雖是將軍府唯一的嫡女,可她卻有許多姨娘,她母親並不如何受寵,隻是她母親生了兩子一女,在將軍府地位穩固,旁妾氏動彈不得。
可洛瑜身份貴重,卻不代表她得父親寵愛。
見慣了父親喜新厭舊,洛瑜對男子的那點子喜愛根本看不上眼,她早就知曉男子薄涼,這皇室中的男子隻會更甚。
她進宮,搏的是那份榮華富貴,可不是皇上的丁點情愛。
所以,她對同為秀女的薑韻並無芥蒂。
洛瑜和薑韻不過幾日相交,她冒著得罪聖上的風險和薑韻說這些話,不得不說是掏心掏肺。
薑韻盯著洛瑜好久,半晌,她才似好奇道:
“你與我說這些,就不怕我不聽,反而覺得你在離間我和皇上?”
洛瑜一頓,才想到這種可能性,她沒好氣道:“你愛聽不聽!”
薑韻忽然抬手捂住眸子,須臾才細聲道:
“日後這些話莫要和旁人說了。”
不是所有人都會覺得她並無壞心的。
薑韻的身份並未有所隱瞞,曾認識她的人隻要一見她,就猜得到她的身份。
所以,薑韻說:“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我的情況和你想的不同,日後你就知曉了。”
洛瑜覷了她一眼,洛瑜並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意識到她現在不想說,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也罷,你自己有分寸,我也懶得多管閒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罷,她當真沒有任何遲疑地離開。
盯著洛瑜的背影,薑韻失神好久。
她和洛瑜終究不同,看似身份都光鮮亮麗,但她絕不會像洛瑜這般輕易就對一個人推心置腹。
薑韻不覺她這樣有何不對,卻不妨礙她對洛瑜升起一抹羨慕。
若非未遇過背叛挫折,怎麼可能這般輕易就會托付信任?
儲秀宮另一側,杜晗霜很巧地和秦悅共住一間廂房,她隔著楹窗,親眼看著洛瑜從薑韻房間出來。
秦悅坐在她旁邊,話音不明道:
“看來衛姑娘的確入了聖上的眼,連洛瑜都巴巴地過去和她交好。”
同是長安城貴女,秦悅自然知曉往日洛瑜眼高於頂,對她素來看不上,可如今不還是巴結薑韻去了嗎?
秦悅有些酸:“有個位高權重的父親就是好,平白就比旁人高一等。”
杜晗霜清冷地掃了她一眼:
“你有時間在這兒同我說酸話,不如好好想想後日的殿選如何能入聖上的眼。”
秦悅臉色一僵,她不想承認自己說的是酸話:
“我隻不過實話實說,姐姐不願聽,我不說了就是。”
秦悅心中暗恨,若非自己父親是杜晗霜父親的下屬,她何故這般捧著臉討好杜晗霜?
殊不知,杜晗霜對她也甚是厭煩。
進宮前,父親對她說,讓她若有可能就幫襯著秦悅一把,若秦悅能得以進宮,對她也算一份助力。
可如今杜晗霜卻不由得懷疑起父親的話。
就秦悅這般隻會背地中說三道四的人,當真不會成為她的拖累?
可礙於父親的叮囑,杜晗霜即使不耐,也隻能忍受秦悅在她耳旁嘰嘰喳喳。
杜晗霜掃了眼秦悅,眸中閃過一抹冷意。
秦悅最好祈禱她能有些用處,否則……
杜晗霜堪堪移開視線,將心中那抹不耐壓下。
一旁秦悅的小聲嘀咕又響起:“也不知進宮後,洛瑜可還能像這般和衛秀女姐妹情深?”
她說了這麼多,也隻有這句入了杜晗霜的耳。
杜晗霜清冷地垂眸。
姐妹情深?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