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韻不想再聽下去了。
沒有意義。
當初她就曾懷疑過鈴鐺,可因為這是付煜親自指給她的人,即使有所懷疑,薑韻也生生地壓了下來。
如今真相大白,仿佛在肆意嘲笑薑韻般。
薑韻姣好的臉頰稍白,她掐緊了手心,說:
“夠了,彆說了。”
劉福堪堪噤聲。
鈴鐺的刑罰,是劉福親自執行的,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鈴鐺哭訴著後悔,眼睜睜地看著鈴鐺咽氣。
等過了許久,劉福朝外了看了眼天色,不著痕跡地垂首,堪堪遮住眼底的神色:
“天色轉暗,敬事房那邊該是時候去了禦前,據奴才所知,娘娘的綠頭牌昨日就已經做好。”
“娘娘現在可要沐浴更衣?”
最後一句話,劉福問得有些遲疑。
卻瞬間把薑韻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明白劉福的言外之意。
她今日初入宮,不管如何,今日付煜必然會宣她侍寢。
薑韻撚著帕子的手指似一頓,片刻後恢複自然。
她對侍寢並不排斥,隻是依著她曾對付煜說過的怨懟,對侍寢一事自然要表現出些抗拒。
薑韻抿唇不語,劉福似看出她的抗拒,稍稍噤聲。
這一拖,就愣是拖到了禦前傳來消息,今日承禧宮掌燈。
掌燈即是侍寢。
這消息傳進後宮,不知讓多少人黯然失神。
離翊含宮不遠處的一處宮殿,東偏殿巧瓏軒,餘貴嬪抱膝而坐,她懨懨地將下顎抵在膝蓋上,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的宮女巧兒難掩擔憂,忙前忙後,打發了宮人下去後,她才小聲地問:
“主子這是在為晗修容侍寢而不高興?”
餘貴嬪擰眉,似乎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口。
過了半晌,餘貴嬪才艱難地扯了扯唇瓣,有些茫然地說:“巧兒,你說這皇宮是不是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巧兒愣住,一時竟不知說什麼。
餘貴嬪將自己抱緊了些:
“我一直以為我和她們是不同的。”
看不慣後院女子話裡藏刀的模樣,也瞧不起這些人爭風吃醋、明裡暗裡地耍手段,早早就將自己和旁人劃清界限。
可適才承禧宮侍寢的消息傳來,餘貴嬪心中頓時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刹那間,餘貴嬪忽地察覺,她其實也是在意的。
以前之所以不在意,不過是覺得那些人對她產生不了威脅罷了。
餘貴嬪茫然地去問巧兒:“她回來了,日後皇上的眼中還看得見旁人嗎?”
作為當初事件的知情者,餘貴嬪是知曉,皇上曾一度有過為了薑韻而廢嫡妻的打算。
隻是迫於前朝壓力,才未能實現。
巧兒有些心驚餘貴嬪的狀態,餘貴嬪性子好,她也敢和餘貴嬪說些話,當即她道:
“主子,您魔怔了。”
“主子可還記得您曾對奴婢說的話?”巧兒眉心攏著擔憂,一字一句道:“您說,皇上的寵愛總會被分出去,分給不同的人和分給一個人,沒甚不同。”
餘貴嬪臉上頓時褪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