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貴嬪忽然不顧形象地跪著上前幾步,拉住賢妃的衣袖,哭著喊:“姐姐!姐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一回!”
賢妃彆過頭,一言不發,隻將衣擺抽了出來,餘貴嬪的手驟然落空,哭聲戛然而止!
錦繡向來隻聽賢妃一人的,即使對現在情景摸不清頭腦,也立即讓人將餘貴嬪送了回去。
殿內一安靜,錦繡有些擔憂地看向娘娘。
她知道,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娘娘是將餘貴嬪放在心底了的。
半晌,空曠的殿內響起一聲若有似無的長歎。
賢妃抬手,帕子不經意間落下,順著楹窗吹進來的輕風飄飄然落地,錦繡覷了眼,那手帕上褶皺不堪,顯然手帕主人的心中也不平靜。
錦繡咬聲,不解地問:
“娘娘,餘貴嬪做了什麼錯事,讓你發這麼大的火?”
賢妃垂著眼瞼,語氣平靜:“她心大了。”
錦繡一怔,但她不蠢,聯想今日發生的事情,她眨了眨眼睛,小聲嘀咕:
“可、大皇子身死,晗修容落網,對娘娘也沒甚不好……”
賢妃倏然掀起眸眼,靜靜地看向錦繡。
錦繡心中一緊,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就聽娘娘似有些恍惚地說:
“本宮進府至今,近五年時間,這一晃眼,錦繡也成大姑娘了。”
“明兒個,本宮傳信回府,給你說門親事如何?”
錦繡臉色刹那間煞白,砰地跪了下來。
賢妃視若不見,依舊溫聲說:
“你伺候本宮這麼多年,本宮必然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娘娘!奴婢說錯話了!奴婢隻想伺候您,您彆趕奴婢走!奴婢知道錯了!”
錦繡和賢妃自幼的感情,她抱著賢妃的腿,嚇得眼淚直掉。
賢妃一頓,漸漸抿緊了唇瓣。
她眸色些暗。
她是真的想讓錦繡出宮了,和她不同,她這輩子隻可能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紅牆中。
但錦繡不同,有她撐腰,錦繡嫁一個平凡人家,必會安穩一生的。
這皇宮就似一個大染缸,連餘貴嬪都不能逃脫,又會放過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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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分岔口,天色已暗,洛瑜和薑韻分道揚鑣。
儀仗慢慢悠悠地前進,劉福有些心不在焉地,薑韻一隻手支著額頭,覷了他眼:
“在想什麼?”
劉福一驚,頓時回神:“今日是奴才疏忽了。”
薑韻搖頭:
“怪不得你。”
“誰能想到,本宮不過回宮三日,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本宮了。”
劉福咬緊牙關,心中發狠。
一想到要害娘娘的人,竟然是平日裡表現得心思不深的餘貴嬪,他就一心懊悔。
因為當初賢妃和餘貴嬪替娘娘平反冤情,其實劉福對賢妃和餘貴嬪一直沒什麼堤防之心。
可今日之事,如同當頭一棒,讓劉福清醒過來。
好姐妹反目成仇的事不在少數,他怎麼能因以前的事,就對這二人放鬆警惕呢?
承禧宮宮牆四角都擺著蓮花燈籠,照亮了承禧宮中的路,熹微的燈光映在薑韻臉上,病弱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韻為,似西子捧心,如詩如畫。
她溫柔地攏起耳邊的青絲,語氣輕柔地撂下一句吩咐:
“盯著慎刑司,本宮不會插手慎刑司的審問,但本宮也不希望旁人插手。”
劉福眸色頓時陰狠:“奴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