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薑韻都未記起來郭氏這號人。
再見郭才人,是在去慈寧宮請安的路上。
那日玲玉軒的事罷後,付煜就親自跑了一趟慈寧宮,誰不知這對母子說了什麼,翌日,付煜就下了聖旨,由皇後以及賢妃協助太後娘娘管理後宮事宜。
薑韻作為太後重掌宮權的大功臣,日常總會去慈寧宮請安,遇見郭才人時,薑韻是委實有點意外的。
彼時,恰是午後,薑韻坐在儀仗上,些許犯困,忽然一聲請安,讓她清醒過來:
“嬪妾給晗修容娘娘請安。”
聲音輕柔細弱,甚是耳熟,讓薑韻起了分好奇心,掀開珠簾一看,就見一身澀青色宮裝的郭才人蹲在地上行禮,宮女替其打著油紙傘,雖說天氣炎熱,但她這一身穿著委實叫人看著舒心,覺有幾分涼爽之意。
隻不過,薑韻有些好奇:
“你不在宮中歇著,怎跑到這處了?”
她和郭才人有過共處一室的情誼,雖說不熟,但說上兩句話倒還是可以的。
郭才人澀澀地抬頭,朝薑韻抿唇羞澀笑了笑:“是太後娘娘宣嬪妾過去。”
薑韻稍頓,眸色深了些許。
太後宣她?
薑韻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沒為難她,反而溫溫柔柔地說:
“既如此,那你就起來吧,剛好本宮也要去慈寧宮,郭才人不如同本宮一起?”
郭才人一頓,臉上才湧上驚喜:“能和娘娘一路,是嬪妾榮幸。”
薑韻抿唇笑了笑,就放下了珠簾。
到了慈寧宮,依舊是珠兒在宮門口迎著,見到兩人一同過來,還有些驚訝:
“娘娘怎麼和郭才人一同來的?”
薑韻掩唇,輕笑:“剛好路上遇到了,就一起來給娘娘請安。”
珠兒嗔睨了薑韻眼:
“娘娘就一心惦記著太後!”
她似吃味地撅了撅嘴,顧忌郭才人還在,她收了聲,轉而道:“太後知曉娘娘會來,早早就讓人備下了涼茶,娘娘快些進來吧。”
薑韻聽見了她前半句未儘之言,心生無奈,抬手點了點珠兒的額頭,笑罵道:
“多大的人了,還這般孩子氣。”
郭才人本就心細,珠兒待薑韻的親昵本就瞞不住,她來了慈寧宮許多日,珠兒素來不卑不亢的,何時這般捧笑巧待過?
尤其是珠兒喚晗修容時,不加任何修辭,隻道“娘娘”二字。
郭才人不著痕跡地閃了閃眸色。
進了慈寧宮後,薑韻才知道,太後為何會在此時宣郭才人過來。
郭才人站在太後身後,細聲細語地問:
“太後娘娘這幾日可還頭疼?”
她手指纖細白皙,按在太後額角處,十分顯眼,她動作輕柔,太後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
薑韻端起的茶水,隻抿了一口,就有些索然無味地放了下去。
不經意間,她舌尖碰到唇瓣,嘗到未淨的茶味,澀意頓時溢滿了口腔。
薑韻稍有些懨懨地垂下眸眼。
就太後撐著額頭,漫不經心地享受著郭才人對她的伺候,話音透著笑意說:“郭氏這手藝,和你當年也不相上下了。”
薑韻扯了扯唇角。
懶得說話。
她也懶得去想,太後是真覺得郭才人手藝好,還是在暗示她曾經的身份。
“母後在說什麼,什麼不相上下?”
從大殿外傳來一聲問話,遂後,暗玄色便服的男人從殿門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