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地說,這滿後宮捆在一起,許是都不如晗修容重要。
之前是張盛想岔了。
覺得男人嘛,尤其是皇上,哪怕心中惦記著晗修容,也不影響他看上其他妃嬪。
而現在?
雲寶林主子可發現,從她行禮到現在,皇上一直沒有免了她的禮?
張盛偷偷地抬頭看了眼皇上,嚇得一個激靈,忙垂了垂頭,不敢再去想。
雲寶林尚一臉嬌羞,似緊張地抬頭看了眼付煜,她小聲地說:“能為修容娘娘和豫州百姓做些事,嬪妾倍感榮幸。”
張盛額頭滴汗。
付煜似嗬笑了聲。
就在雲寶林以為自己今日成功了時,卻聽見皇上平靜地說:“既然是祈福之舞,那就不可半途而廢,繼續吧。”
……繼續?
雲寶林錯愕,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夜深露重,她刻意穿得單薄,豐腴的身材呼之欲出,一身淺色素裙半遮半掩,如今又表明了她為何出現在此,哪怕感念她這番苦心,皇上不應該是對她心生憐惜嗎?
雲寶林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擠出一抹笑:“皇上剛剛說什麼?”
她稍抬起頭,對上皇上視線的那刹那,她渾身僵硬,後背泛著涼意,她剛剛故作羞澀,竟沒能發現皇上眼底的冷寒。
付煜掃了眼四周,不鹹不淡道:
“既然是祈福,傍晚而行則顯得沒有誠意,若是擔心驚擾到旁人,朕下旨,從明日起,午時左右,你就在此處,為修容跳舞祈福,直到七日結束。”
雲寶林臉頰倏然褪儘血色。
什麼怕驚擾旁人?
她挑在這個時候,不過因為皇上會在此時路過,為何不遠旁的時間?當然是因為夜色朦朧,加上燭火等道具,能給她添上些許若隱若現的美。
午時左右?正是一日最熱的時候,祈福之舞,一跳就是近半個時辰,到時妝容皆花,還有什麼美感?
最重要的是,她半路截人,卻落了這般結果,傳出去,豈不是笑話?
雲寶林慘白著臉,哆嗦著說:“皇上,嬪妾這祈福之舞學得並非精通——”
話音未落,付煜就掀起眼皮子,眯了眯眸子:
“說要為修容祈福的是你,說不精通的也是你,雲寶林,你這是反悔了?”
察覺到他話中涼意,雲寶林堪堪噤聲,半晌,她白著臉,乾巴巴地說:
“嬪妾不敢,嬪妾萬分榮幸……”
付煜懶得再和她多說,倒不是他為了薑韻就不樂意去後宮了,而是,明知薑韻病重,卻故意在他去承禧宮的路上攔人,擺明了要打薑韻的臉。
他不過寵了一個女子,就前朝後宮都容不下她,此舉,究竟是在逼薑韻,還是在挑釁他?
可以說,雲寶林剛好撞到了槍口上,怪不得付煜生了厭煩。
付煜放下了簾幔,張盛忙說:“起駕!”
承禧宮中,付煜到的時候,宮牆上掛的紅燈籠已經熄了,連宮牆四角的蓮花燈也暗了去,寂靜無聲,似滿殿都睡著了。
付煜看了眼天色,玄月剛掛上天際,宮門落鎖聲還未響起,承禧宮倒是歇息得早。
張盛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親自提著燈籠跟著:“皇上,這可要怎麼辦?”
這殿門都關上了,攔得是誰?
可不明擺著是皇上嗎!
付煜也沒想到薑韻會直接關門,他稍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覷了張盛一眼:
“敲門,還用朕教?”
得。
張盛立刻去敲門,很快就有人應聲,來人是劉福,張盛瞪了他一眼,到底是自己徒弟,還有些親近,小聲斥道:“兔崽子,明知皇上會來,關門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