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瑜忽然道了聲:
“可真巧。”
杜含霜倏然抬頭,緊緊盯著她,洛瑜微頓,似被嚇到,她嗔圓了眸子:“杜嬪作甚這般看著我?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嬪妾進宮時就和修容娘娘交好,饒是如此,在明知修容娘娘身子骨弱的情況下,嬪妾也不敢擅作主張地做什麼,甚至更加小心翼翼,連平日裡的糕點吃物,都得小心問過娘娘身邊伺候的人,才敢讓娘娘嘗一塊。”
“相較而言,杜嬪的確大膽了些。”
有妃嬪不想薑韻過於得意,乾巴巴地添了句:“杜嬪姐姐也是好心。”
洛瑜覷了眼說話的人,冷嗬一聲:“雲寶林倒是和杜嬪親切,我便奇怪了,雲寶林日日禦花園作舞為修容娘娘祈福,如今娘娘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嚴重了些,這既不怪杜嬪,莫非是雲寶林祈福時不誠心?”
雲寶林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作舞祈福一事,讓她在宮中丟儘了顏麵,她恨不得眾人把這件事忘了去,偏生洛瑜當著大庭廣眾的麵揭了出來,還說她心意不誠!
她當然心意誠足!
恨不得晗修容一病不起,最好快病死了,這後宮哪裡需要一個盛寵的人?擋了多少人的路?
但雲寶林哪敢說?
皇上隻平靜掃了她一眼,雲寶林就腿下發軟,她忽然跪下,掩麵而泣:“洛嬪姐姐說得什麼話?嬪妾為了娘娘病有好轉,毫無怨言地日日頂著烈日起舞,怎麼可能不盼著娘娘好轉?”
“修容娘娘意外中毒,嬪妾知道洛嬪心中不高興,可後宮姐妹哪個不是心疼娘娘,難受得厲害?”
洛瑜暗暗地翻了白眼。
心疼?怕不是聽見薑韻中毒,拚命忍笑吧?
賢妃看了半晌,總算看出些名頭來。
洛瑜進宮後,就一直和薑韻交好,她想說的,大半應都是薑韻的意思,畢竟洛瑜進宮後,既無寵,又仗著她那暴脾氣,後宮也沒幾個敢招惹她。
無冤無仇,唯一能將洛瑜牽扯進來的,隻可能是因為薑韻了。
付煜本就不虞,雲寶林哭哭啼啼的,徒添了些許煩躁,他冷冷地掀起眼皮:
“閉嘴!”
雲寶林嚇得一跳,忙忙噤聲,臉色些許難堪。
杜含霜深深吸了口氣,她抬起頭,直直地對上付煜視線:“嬪妾嬪妾絕無謀害修容娘娘的心思,請皇上明鑒!”
聲音清伶,落地有聲。
洛瑜抬手,隱晦地摸了摸耳垂,杜含霜素來如此,不管作甚,都抬頭挺胸、高昂下顎,自有傲氣的模樣,讓人不自覺就會相信她不是那種背地裡齟齬的小人。
洛瑜不大舒服地輕哼了聲:“娘娘就白白遭罪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