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當晗妃稍有受寵罷了,可皇上明知殿內有蛇,不清楚是否有毒的情況下,竟不顧自己安危進去救晗妃?
付煜剛進來,就被眼前一幕唬住。
女子臉頰慘白,高高仰著頭,手舉著發簪,抵在脖頸間,血珠順著發簪滴落。
嘀嗒,嘀嗒——
她身前的水池,漸變殷紅。
似看見了他,女子眸中情緒稍有波動,她動了動唇,淚珠子砸下來,付煜無比清晰地看見,他去拉女子的那一刻,手都是抖的。
他堪堪啞聲:
“你瘋了!”
他無視一殿的毒蛇,奪下女子手中的發簪,看見她脖頸處不斷溢血的傷口,眼睛氣得發紅。
她那麼怕疼,怎麼就對自己下得去狠手?
女子泄力,跌在他懷裡時,還推搡著他,似喉間疼,她小聲地說:
“有蛇……”
付煜想說,她往日看著聰明,怎麼這時就翻了蠢?
這滿殿放眼看去,近乎快有十條蛇。
付煜在看見薑韻的舉動,和杜炳寒堵在門口的情景,就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
若這殿內的蛇當真有毒,杜炳寒憑什麼敢闖進來?
付煜拿過岸邊托盤上的衣裳,將薑韻裹起來,把她帶出去後,張盛早就有先見之明地去請了太醫。
太醫一見薑韻脖頸間的傷,不用付煜吩咐,就立即上前替薑韻包紮傷口。
直到此時,付煜才有心思來處理這件事。
他沒看跪在地上不動的杜炳寒,冷著臉,道:
“拋下晗妃獨自跑出的宮人,處死!”
剛剛還慶幸自己跑出來的宮人,尚在心有餘悸,就被這句話嚇到,頓時哭求一片。
宮人被拖下去。
張盛此時也帶著人將所有毒蛇捉了起來,匆匆回來稟告:
“回皇上,奴才檢查過了,這些毒蛇都被拔了牙。”
說這話時,張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薑韻。
換句話說,今日這場禍事,背後之人根本沒想讓薑韻被毒殺咬死,打的就是讓她貞潔不保、名聲掃地。
女子名節比性命還重要。
這倒底是什麼仇,什麼怨!
若非今日晗妃娘娘誓死不許禁軍進去,待皇上到時,看見娘娘被一群見了身子,那……
張盛打了個冷顫,不敢去想那般情景。
薑韻脖頸綁了紗布,可不妨礙她默默地垂淚。
她仰眸,燭火在她眸中映著星河,她啞聲問:
“……是不是、她們當真容不下我……”
她剛從小佛堂出來,就死裡逃生。
沒人知道,她剛發現毒蛇時,心中的害怕和膽寒,黏糊糊的滑膩觸感似還圍繞著她,薑韻忽然臉色驟白,掩唇作嘔,直犯惡心。
若她真的怕死,慌亂之間,讓杜炳寒闖了進來。
那如今等她的,會是什麼?
薑韻不敢想。
不論何種情況,薑韻素來惜命。
她受了這麼多苦,才得如今的生活,一想到有人要害她性命,薑韻就恨不得將那人剝皮抽筋。
付煜垂眸看她:
“彆說胡話!”
他盯著薑韻脖頸處的傷,倏然抿緊了唇瓣。
付煜眸色溢涼。
他隻是寵了一個人,她們就皆容不得她。
可越如此,付煜就偏要寵著薑韻,將薑韻捧到最高處!
他要讓這些人親眼看著,他想要做的事,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攔他!
杜炳寒已經跪了很久,膝蓋漸麻,他低垂著頭,似聽到了腳步聲,忽然,他胸口狠狠一疼,杜炳寒悶哼一聲,聽見頭頂傳來聖上冰冷的聲音:
“誰讓你進來的?”
杜炳寒跪的動作不變:“微臣是為了娘娘安危——”
下一刻,杜炳寒額頭一疼,似有什麼掉落下來,發絲淩亂地散了下來,杜炳寒偏頭去看。
地上躺著的是——他的朝冠,還有聖上往日從不離身的指環。
玉環碎了一地,朝冠滾了幾圈終於停了下來。
杜炳寒瞳孔緊縮。
付煜隻垂眸看著杜炳寒,半晌,他輕搖了搖頭:
“杜炳寒,朕對你當真失望。”
身為天子近臣,竟以權謀私,就近禍亂後宮。
他是禁軍統領,可以進出皇宮,這是他給他的信任。
如今,杜炳寒卻辜負了這份信任。
付煜淡漠得近乎沒有情緒:
“你既不知戴著這朝冠,職責是什麼,那從今以後,就不必再戴了。”
後宮妃嬪這時才姍姍來遲,剛進來,就聽見這話,杜晗霜直接愣住,遂頓,她立即拎著裙擺踏進宮殿,砰得跪了下來,向來挺直的脊背微彎:
“兄長剛從豫州立功回來,不知兄長犯了何錯,竟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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