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韻似好笑地偏開了頭,隻是無人看見的地方,她眸子似有濕色一閃而過。
聖駕祭祖,直到快傍晚,才回了宮。
可是聖駕剛進宮,就引起了一片兵荒馬亂——皇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了!
一語驚亂後宮。
薑韻趕到乾坤宮時,乾坤宮已經站滿了人,薑韻衣裳稍有些不整,青絲未攏好,淩亂散了幾縷在臉側,她唇色發白地出現在乾坤宮。
眾人有些驚訝她怎麼這副模樣就出來了,太後也擰眉:
“你這般出來,成何體統?”
薑韻顧不得行禮,上前拉住太後的手,眼淚倏然掉了下來,強裝著鎮定,可那抹無措不安卻揮之不去:“娘娘,皇上呢?皇上怎麼樣了?!”
她話音甫落,就猛地捂住唇,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張臉咳得通紅,病色盎然。
見她這樣,太後哪還顧得上責備,若非擔心皇兒,她怎麼如此狼狽?
“晗妃的鬥篷呢?”
劉福忙忙將鬥篷給薑韻披上,太後瞪了她一眼,哪怕自己心中慌亂擔心,也壓著情緒安慰了薑韻一句:
“皇上醒來後,若知道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怕是要怪哀家沒照顧好你!”
說完,太後就顧不上薑韻,她回頭,掐緊了手心。
她的皇兒才堪堪三十而立,為何會突然昏迷?
很快,太醫就出來,太後幾步上前:“皇上如何?”
薑韻抹了把眼淚,緊跟著上前,就見太醫低著頭稟告:
“回太後娘娘的話,皇上隻是太過疲累,一時身子撐不住才會暈倒。”
不論後妃還是奴才,所有人都真心實意地鬆了口氣。
畢竟她們都是倚仗著皇上生存的,皇上安好,她們才能安好。
在場的,隻有薑韻和太後心思不同。
薑韻眸色不著痕跡地輕閃,在眾人未發現時,她就低頭輕輕抹了把眼淚。
而太後離太醫最近,她將太醫臉上的異色看在眼底,心中頓時咯了一聲。
她強撐著,打發了所有人:
“都回去,在這裡哭哭嚷嚷的,擾了皇上休息!”
薑韻似要說什麼,太後冷著臉說:“你也回去。”
薑韻抿緊了稍澀的唇,隻能點頭答應,卻一步三回頭地朝殿內看去。
眾人一走,太後就忍不住身子一晃,珠兒立刻扶住她:
“娘娘!”
太後撫著額頭,緊緊盯著太醫:“現在可以說了,皇上究竟怎麼了?”
太醫臉上有難色,猶豫地說不出口。
太後震怒:
“哀家的話如今不好使了嗎!”
就在這時,內殿傳來動靜,太後一愣,抬起頭來,就見付煜一身裡衣走了出來,他臉色陰沉,顯然猜到自己這次忽然暈倒另有隱情。
他眉眼情緒堪似平靜,卻又仿佛壓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說。”
太醫倏地跪了一地:
“奴才該死!”
滿殿太醫額頭皆不住地流著冷汗。
這副現象,讓付煜和太後的心狠狠下沉。
殿內平靜了半晌,才有太醫堪堪抬首:“皇上近日可覺得身子總有些疲憊?”
付煜沒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郭太醫。
這也是默認。
他察覺身子不適,也就隻是這兩個月的事情。
他隻當前朝政務繁忙,並未當回事,況且,總有太醫替他請平安脈。
可如今細想而來,雖至年關,但他並未比往日裡忙碌,怎麼如此輕易感到疲憊?
郭太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若微臣沒診錯,皇上應該是……中毒……”
太後終於忍不住,上前厲聲:“中毒?”
“皇上中毒,你們居然沒有一個看出來的!一群廢物!”
付煜握緊了太後的手,他隻覺得些許疲憊,並未覺得自己有生命危險,所以,付煜還不算慌亂,他堪稱平靜地問:
“何毒?”
這一問話,讓郭太醫低了低頭,冷汗涔涔:
“……斷、斷子散……”
轟——
付煜徹底愣住。
太後聽清太醫說了什麼,忽地身子一晃,徹底暈了過去!
斷子散,顧名思義,斷子絕孫的藥物。
斷人子嗣,不亞於挖人祖墳,也不知是誰,竟如此恨皇上?
命都不要了!
這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付煜手疾眼快地扶住太後,許是太後的反應太大,付煜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他頭腦有刹那間的空白。
須臾,太後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睜眼看見付煜,就回想起太醫的話,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苦命的兒啊!”
“是誰!是誰害了我兒!”
“哀家定要把她找出來!扒皮抽筋也難解哀家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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