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2.

中年男人衣衫不整,十分狼狽,被年輕男孩揍得抱頭鼠竄,倉促間奪門而逃。

他逃走時還撞到了許堯,連聲對不起都沒有,頭也不回地鑽進電梯。

許堯屈指敲門:“鬨夠了?”

年輕男孩不搭話,扭頭收拾滿地狼藉。

許堯疲倦極了,他進屋關門,在玄關換拖鞋,忍不住提醒:“安洋,你下次跟人吵架,彆鬨這麼大聲,一棟樓都是老年人,你當心嚇著他們。”

安洋嘁道:“許工,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這男的老婆都鬨我們店裡來了,他還有臉來找我。”

許堯揉了揉眉心,進衛生間打水洗臉刷牙。

安洋是他同居室友,租房軟件上認識的,恰好老家都是豐城,挺投緣,就交了個朋友,合租了這間兩室一廳的屋子。

安洋大學都沒念完,就輟學從家裡跑出來,一個人跑到大城市打拚。

說是打拚吧,可他找的工作實在有些登不得大雅之堂,他在本市有名的男同酒吧裡當陪玩。

安洋甚至還有名片,還給許堯展示過。

按他自己話說,名片上寫作客戶經理,讀作陪睡鴨子。

安洋一開始就沒避諱自己的工作,把他做啥都告訴了許堯。

許堯雖然不理解,但出於同鄉情誼以及對年幼者的關心,就沒拒絕和安洋合租這件事。

他倆打從合租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有一年了,彼此可謂知根知底。

安洋雖然瞧不上許堯身上那股理工直男的溫吞勁兒,但說到底,他對許堯這種憑真才實學賺錢的學霸,打心底裡十分尊敬。

“又加班了?”安洋幫他熱泡腳水。

許堯刷完牙,把泡沫兒吐水槽裡,盯著嘩嘩流水發呆。

安洋過去,一把拍下水龍頭開關,抓住他胳膊搖晃:“發什麼呆,許工?被人魂穿啦?”

許堯驟然回神,搖搖頭:“沒事。”

安洋順口就問:“你今天去領複查結果了嗎?”

許堯扭頭看他,兩人四目相對,麵麵相覷。

許堯又陷入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困境,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沒發出半個完整音節。

得癌症這三個字,光聽著都覺得害怕。

“領了。”許堯嗓音乾澀。

“哦。”安洋放開他:“沒事吧?”

許堯搖頭,又點頭。

安洋懵逼:“所以到底有事沒事啊?”

許堯咽口唾沫,舔了舔乾燥的下嘴皮,深吸口氣:“惡性腫瘤。”

“啥??”安洋醫學知識有限,這個詞在他接觸範圍以外,他以為沒啥大事兒:“長瘤子啦?割了唄。”

“……”許堯就換了個他能聽懂的詞兒:“胃癌。”

安洋懵了。

許堯低頭洗臉,熱水嘩嘩撲到臉上,他嘗到了一股鹹澀味兒。

“胃癌?!!”三秒後,安洋爆發尖叫:“你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得癌症!”

“早期,還能治。”許堯說:“得花錢。”

安洋看上去比許堯還急,他本身就是容易急躁的人,立刻抓著他的手腕,想把人往醫院送:“那就去治啊!”

“都這樣了你還加班到九點?”安洋難以置信:“不想活啦?”

“想。”許堯真情實感:“我真想,可我現在也沒錢看病。”

“你要多少?”

“五六萬吧。”

安洋挺仗義:“我存了兩萬,都借給你。”

許堯搖頭:“治病是一方麵。我剛進項目組,簽了合同,一旦被人知道得了病,肯定得退出,現在退出要賠錢,我不想退。”

“你不想治病了?”安洋沒明白他的意思:“你是錢不夠,還是不想治?”

許堯耐著性子解釋:“就是,我想治病,但不能退出項目組。”

安洋:“……懂了,你就跟當官的一樣,既要又要還要。”

許堯:“……當心警察蜀黍抓你。”

安洋琢磨半天,幫他想了個可行性最高的法子:“要麼,你換個崗位,輕鬆一點的,既能掙錢,又有時間去看病。”

許堯一針見血戳穿他的幻想:“輕鬆的工作,賺不了錢。”

安洋笑嘻嘻,貧嘴:“那倒不一定,我覺得我這活兒挺輕鬆的,躺著享受就是了,雖然有些顧客玩的花。”

許堯:“……”

安洋摸索下頜,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煞有介事地說:“你彆說,你這個條件吧,真挺適合做這個的,長得嘛,是普通了點,勝在有初戀感。”

一排黑線從額頭掉下來,許堯表示不理解:“初戀感?”

安洋嘖嘖有聲:“身材也不錯,手長腿長的,有些變態男就喜歡你這型。”

許堯吃笑,把安洋的話全當瘋言瘋語,他甚至有心情反問:“為什麼是變態男?”

“因為你看上去太正經了。”安洋一本正經地解釋:“會勾起變態們強烈的破壞欲和占有欲。”

許堯:“……謝謝安老師指點,但我的目標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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