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置?”
“先押入大牢,待陛下睡醒再作打算。”
“……”
耳邊朦朦朧朧傳來細微的對話聲,謝安雙迷糊間睜開眼,隻感覺太陽穴突突直疼。
發生了什麼?
他撐著頭坐起身,不經意拉扯到手臂的傷口,傳來一陣刺痛。
謝安雙皺眉看向被包紮好的手臂,片刻後記憶才回籠。
是抓蒙麵賊人的時候不小心被飛刀劃傷了。
有千笑毒的那個蒙麵人顯然是衝著他來的,邢溫書隻堪堪替他擋住了另一端飛來的箭矢,飛刀還是擦著他的手臂劃了道口子出來。
雖說他早就對千笑毒有了抗毒性,但是如果不能及時放出傷口處的黑血,待毒液蔓延後仍然會有些不適的感覺。
不至於毒發暴斃,但肯定是要難受一陣的。
反正醒了也是難受的,那就再睡一會兒吧。
謝安雙乾脆地躺回床上,側過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迷迷糊糊又要睡過去。
不過這時,他又隱約感覺到有人走進內室來,沒多會兒室內就多出些淺淡的安神香氣味。
隨後輕緩的腳步聲逐漸朝他的方向而來,接著他便聽見一個似含無奈的輕笑聲。
“陛下怎麼又不好好蓋被子?”
邢溫書的聲音自上方傳來,輕柔和緩,讓本來就難受的謝安雙更加不想睜眼,含糊嘟囔一句:“不用你管。”
許是因為正介於半夢半醒之間,謝安雙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倒像是在撒嬌。
邢溫書忍不住又輕笑一下,單手替他把被角掖好,順便整理了會兒他散落的發絲,溫和地稟報:“蒙麵人已全部落網,兩名咬舌自儘,最後一名臣暫時讓禦林軍們關押入獄好好看守。”
“此外關於陛下中毒之事,臣已叮囑禦醫不得泄露,目前隻說陛下是先行歇息了。”
“餘下一些雜事臣也會替陛下安排妥當,陛下且安心睡會兒吧。”
謝安雙聽得懵懵懂懂,基本都沒聽進腦子裡去,隻知道大意是有邢溫書在,他隻要安安心心休息就好了。
可是邢溫書的傷比他要更嚴重啊。
謝安雙皺著眉勉強睜開眼,一眼就看見了邢溫書手上纏著的繃帶。
他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伸手拽了一下邢溫書的衣角,未經思考就直接軟軟地問:“那你呢?”
邢溫書感知到袖口傳來的輕微力道,聽著他的詢問稍稍愣了一下,低頭便對上他稍顯懵懂的視線。
顯然是處在迷糊的狀態中,都忘了自己口不對心的掩飾。
邢溫書淺淺笑了下,將他伸來的手放回被窩裡,柔聲說:“臣無妨,陛下身體更要緊。”
說著他又將手心輕輕覆在謝安雙額間,繼續道:“陛下先休息會兒吧,好好睡一覺會舒服些。”
謝安雙對冰冰涼涼的溫度有本能的依戀,無意識地在邢溫書手心蹭了蹭,終於不再勉強自己保持清醒,安心閉眼陷入睡眠中。
一夜無夢。
直到次日辰時,安安穩穩睡了一覺的謝安雙才從睡夢中蘇醒。
但是由於千笑毒的毒性,即便睡覺時睡得安穩,一醒來又是席卷而來的頭疼胸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