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沛海的雙唇緊緊抿起,說不出內心到底是憤怒還是失望。
之前他一直隻以為陸迦隻是偽裝成任性的樣子,實際上做事很有分寸,但沒想到陸迦竟然連買凶撞人等違法犯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來找陸迦之前周沛海就想好了,隻要陸迦給他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他就願意去相信陸迦。
沒想到陸迦全盤沒有反駁,乾脆地承認了下來。
周沛海手指收緊,緊緊盯著陸迦,想從陸迦臉上看出一絲心虛或者不自然。
陸迦在右腿上緩緩按摩,抬眸看了周沛海一眼:“還有什麼問題?”
周沛海再次確認:“真的都是你的命令?包括每一個細節?”
“細節當然不是。”陸迦坐直腰,回想葉遠流的記憶,“都是那幾個混蛋幫我安排的。當然,無論動機還是責任,肯定都在我這裡。”
周沛海無聲地吐了一口氣,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站在那裡宛若石像。
陸迦靠在沙發上,端詳著周沛海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周沛海才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係統疑惑地問:
【你打算跟周沛海鬨掰?】
“他鬨掰不鬨掰對我來說有區彆嗎。”
【你真絕情。】
陸迦笑了起來:“謝謝誇獎。”
他站起身,剛準備去洗澡,眼角餘光留意到周沛海帶來的果籃。
果籃中插著一束鮮嫩的藍玫瑰。
陸迦伸手拿起來轉了轉,輕輕扯掉一片花瓣,若有所思。
……
本以為周沛海短時間內肯定不想再跟他見麵,結果第二天周沛海就再次上了門。
他麵色已經恢複正常,將一份地址和資料給陸迦看:“這是給我發送郵件的郵箱後麵能調查出來的全部信息。發來的視頻中毫不避諱地暴露吳興齊的勾當,發信人是丁銘的可能性極高。”
陸迦詫異地挑眉看著周沛海。
周沛海隻當看不見:“我調查了丁銘的行蹤,前陣子和他的父親大吵一架之後離開了丁家,現在不知所蹤。”
陸迦伸手拎起一張打印資料掃了眼:“丁家肯定知道,隻是不想說。”
周沛海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丁銘如果把視頻直接發出來,壓下輿論反而簡單。”陸迦道,“現在多數人都不會把恒星和我聯係在一起,不會影響恒星的股份,說明他的目的不是恒星。”
周沛海道:“是謝晝。”
“確切的說,是你。”陸迦將資料卷起來敲敲頭,“在丁銘眼裡,你和謝晝應該是一對。”
周沛海嚴肅地道:“我和謝晝隻是好朋友。”
陸迦看了周沛海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是嗎,昨天告白失敗的人是誰?”
周沛海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驚愕。
“丁銘發這份證據的主要目的,大概還是想讓你和我鬥起來,然後無暇關心謝晝。”陸迦已經確定原著裡葉遠流的角色定位已經轉移到了丁銘身上,“可以查查吳興齊。”
“為什麼是他?”
“每一個作惡的反派身邊總會有幾條狗腿子。”陸迦嗤笑一聲,“他們的智商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
……
謝晝醒來的時候,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嘴巴裡堵著東西,手腳也被綁得死死的。
他很快反應過來:他被綁架了。
似乎察覺到他醒了,旁邊有個聲音笑了起來:“喲,謝少爺醒了呢。”
隨後謝晝感覺到自己嘴裡塞的布被粗暴地扯開,然後一瓶水灌了進來。
謝晝本來不想喝,奈何為了不被嗆死,勉強喝了兩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周圍一片肆無忌憚的“哈哈”聲。
聽起來得有十幾個人。
謝晝嗆出呼吸道裡的水,鎮定地道:“不知道各位為什麼把我綁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我們綁的就是謝少爺。”
“我有哪裡得罪各位?”
“哈,你得罪的不是我,是堂堂葉少爺。”最開始說話那人陰陽怪氣地道,“看著葉少被趕出葉家,謝少爺是不是很開心啊?”
葉遠流?
謝晝內心閃過一絲荒謬。
他知道陸迦被趕出了葉家,但他隱約也知道,陸迦並不是狼狽離開。
周沛海顯然一直和陸迦保持聯係,以周沛海的眼光,不可能看中真正的廢柴。
而且……謝晝最近幾次和陸迦接觸,都能感受到陸迦那種深入骨子裡的自傲和輕狂。
他咬了咬牙:“葉少和我有什麼關係?”
“哈,不是你和姓周的搞鬼,葉少會被趕走?既然你害得葉少沒了葉家,也該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了吧?”
說到後麵,那人的聲音已經帶了點陰森。
謝晝感覺一群人圍了過來,鎮定漸漸出現裂痕:“你們想乾什麼?”
“聽說謝少爺不喜歡走前門隻喜歡走後門,還看不上咱們葉少?是覺得葉少一個人滿足不了你嗎?那咱們兄弟可以一起上啊。”
“彆說,謝少爺這臉真嫩,跟娘們似的。”
“一會我先來!”
七八隻手伸過來,開始撕扯謝晝的衣服。
謝晝驚恐地掙紮——更令他驚恐的是,他的身體變得綿軟無力,體內好像有火在燃燒,哪怕那些歹徒解開了他手腳上的束縛,他也完全無力掙紮。
“哦差點忘了,葉少還給謝少爺準備了好玩意兒呢。老三,把針筒拿過來,給咱們謝少嘗嘗鮮!”
謝晝內心霎時宛如墜入冰窟:“不要!放開我!”
毒品!
他搞醫學研究,自然清楚如今有很多毒品的成癮性和危害性已經達到了稍微一沾就能徹底毀掉整個人生的程度。
哪怕事後這些人統統被抓起來槍斃,他的餘生大約也隻能在戒毒所裡度過!
愛情、理想、未來都將毀在這根小小的注射器下。
謝晝胳膊被按住,絕望地湧出淚水,下意識低聲呢喃:“沛海……”
——救我。
然而,等了好一會,那能夠將他徹底拖入泥沼的刺痛並沒有傳來。
甚至周圍的聲音竟然安靜了下來,聽不到那群人惡心的淫笑。
謝晝茫然地撐著酸軟的軀體,想把眼罩拉下來,卻被一隻手按住。
陸迦的聲音傳來:“我建議你現在不要看。”
“葉遠流?!”
“你看到危險場景的話,我比較難辦。”
謝晝還未反應過來,一件衣服已經披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