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看向師侄的傷!”
……
陸迦第二日出門,特意打聽了一下昨晚的八卦。
“玄風師叔著實可憐,竟被魔頭辱了清白!”
“可歎向師兄拚死護師,差點被那魔頭殺死。”
“也隻有向師兄才能察覺到不對,打破魔頭法陣把長老們喚來了。”
“不知道玄風師叔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陸迦靠在竹籬旁,迅速明白了向隕天的手段:“把他和玄風的奸情栽贓給我,倒是個好辦法。”
畢竟昨晚他把向隕天燒得不成人樣,身上衣服沒了什麼的,完全可以用戰損來解釋。
玄風倒是舍得,連自己的名聲都願意不要,跟向隕天沆瀣一氣。
唯一的漏洞便是道童瓶兒。
陸迦一問,果然得知玄風道人身邊的那個道童慘遭魔頭殺害,長老搜魂都沒找回來。
魂飛魄散。
向隕天下手夠狠辣,哪怕是前一刻還在纏綿的情人,下一刻也毫不手軟。
陸迦臉上露出一絲譏諷。
這惹得一旁的師兄弟略微不滿:“司師弟,向師兄和玄風道長遭此橫禍,你怎能在此悠閒地幸災樂禍?”
陸迦看了他一眼,順著道:“我正要去看望師父。這位師兄怕是想岔了。”
另外一人熱心道:“玄風師叔一早就去了藥峰,司師弟可去藥峰連向師兄一起探望。”
陸迦輕輕挑眉,謝過他們,禦劍向著藥峰而去。
剛進藥居,便聽到裡麵玄風悲戚戚地歎道:“隕天,你為了為師至此,便讓為師來照料你吧。”
藥峰的峰主陸舟端著一匣藥膏走過來,皺眉道:“向師侄不是有道侶麼?你到底是向師侄的師父,讓白墨來照料更方便些。”
“白墨哪裡做得了這些事呢?”
玄風容顏憔悴,說到一半看到門口的陸迦,神色更加哀傷,“隕天能為我做到這種程度,為師又怎會拘泥這些俗禮?”
陸迦差點笑出聲。
確實不拘泥俗禮,都拘泥到床上去了。
向隕天看到陸迦過來眼前一亮,再次露出深情的表情:“白墨,幸好你無事。”
陸迦對著向隕天做不出令人牙酸的模樣,隻得以袖掩麵:“怎會傷得如此之重?”
更重點就好了。
陸峰主還以為陸迦在擔憂,寬慰道:“以向師侄的靈根、加上老夫的醫術,一年半載定然能還你一個完好的道侶。”
陸迦垂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難過:“隕天這樣,怕是得有個人好好照顧才行……可惜我這兩日修行出了些岔子,靈力收斂不住,怕擾了隕天養傷;身邊最靠得住的瓶兒送與師父,竟一起遭了橫禍。”
陸峰主有些擔憂:“什麼岔子,可有問題?”
陸迦乖巧道:“並無大礙,大約調理些日式就好。”
玄風眼前一亮:“既然如此,便讓為師來替你照顧隕天吧。”
陸迦抬眸看了玄風一眼,略略猶疑:“這是否太不尊重師父?”
“我待你和隕天如親生,哪有什麼規矩約束?”
看玄風語調愈發迫切,陸迦遲疑好一會,還是答應道:“那就麻煩師父了。”
玄風頓時露出笑容。
陸峰主微微蹙眉,總覺得有些古怪。
——玄風師弟怎麼回事,司白墨修行出了岔子他壓根一句話都不過問,這麼著急想要照顧向隕天?
不過想想玄風昨晚亦受了辱,或許是對徒弟有些依賴和歉疚,倒也不是大事。
陸峰主沒有多想,順口提了提:“既然如此,你們就在藥峰住下吧。”
玄風想著和向隕天私會,哪願意住在藥峰被陸舟盯著,眸光一轉,忽然看向陸迦,眼神中混雜了些不明不白的惡意:“淩雲峰暫時不能住人,我和隕天就住在青竹峰,更熟悉一些。”
陸迦眉尖輕輕一動,微笑道:“好啊。”
他求之不得。
……
向隕天和玄風搬進青竹居後,陸迦沒有留下陪他們玩宅鬥,特意去找了一趟掌門。
“你想把有魔君入侵的事情告知公開出去?”掌門皺眉,“這於雲鶴宗清譽怕是不好。”
“魔君何等威能,如今依然沒有揪出他的影子,與其擔憂門內清譽,更該擔心我各大仙宗的安危。”陸迦道,“按向隕天所說,這位魔君使一手黑焰,似是魔域又出了一位魔君……這等大事若不知會各仙宗,恐怕會釀出禍患。”
掌門歎息一聲:“你說得有理,隻是我們剛在魔域戰場得勝一場,隕天還是平定魔將的功臣,一轉頭就被魔君偷襲,豈不是大大挫傷仙宗銳氣。”
陸迦微笑道:“這倒是簡單——魔君地位與仙宗元神真人同等崇高,卻要親自來刺殺一個小小的丹境弟子,更重要的是還失敗了,說出去是我們的丹境弟子更丟臉、還是魔域的魔君更丟臉?”
掌門思量片刻,捋捋胡須讚同:“確實如此。本座這便靈書給青海、白鷺兩宗。”
陸迦滿意笑了。
掌門話鋒一轉,讚許地看著陸迦:“平日隻當你對門派俗事不感興趣,沒想到現在也開始關心起來,果然是因為隕天?”
陸迦再次乖巧地道:“弟子與門派榮辱一體,自然會放在心裡。”
掌門滿意頷首:“俗事亦是煉心的一部分,修道不可固步自封,也得多多遊曆見聞。既然你有心,青竹峰的事也莫要都丟給隕天一人。”
“那是自然。”陸迦含笑,“這次正是好機會。”
……
係統大惑不解:
【你為什麼要把向隕天吹捧起來?】
雲鶴宗肯定要瞞下玄風被辱這件事,那麼魔君入侵雲鶴宗真的就變成隻為刺殺向隕天而且還失敗了。
這恐怕將會將向隕天的地位推得更高,比原著還要過分。
陸迦笑眯眯地在旁邊的青竹上敲了敲,聽著回響:“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捧得越高,摔得才越慘。有了。”
他找對竹節,手指一點在青竹上戳了一個洞,裡麵“汨汨”流淌出清甜的竹酒。
陸迦翻手取出一隻竹杯,接下靈氣四溢的酒水,“而且,也方便現在向隕天的姘頭們知道向隕天重傷這件事。”
【你要把他們都吸引過來?】
“當然,玄風一個人照顧向隕天多寂寞啊。”陸迦品了口竹酒,唇角勾起,“就是多點人才有意思。”
而且陸迦還有一個猜想。
這個小世界裡重要的角色不是向隕天的後宮、就是向隕天死掉的後宮。
阿德爾既然不在向隕天身上,很可能就在向隕天的某個後宮身上。
陸迦可不會容忍向隕天玷汙阿德爾,哪怕阿德爾失憶了也不行。
“你怎能偷靈竹酒!”
旁邊有個聲音忽然不滿地叫道,“這是給向師兄特意準備的!”
陸迦回頭,認出這就是之前責怪他不關心向隕天的那個弟子。
他端詳著這弟子還算英俊的外貌,心中一動,將酒杯隨手放下:“你叫什麼?”
那弟子一怔,隨後有些不滿:“司師弟裝什麼傻,連我林白澤都不記得?”
林白澤。
這個名字陸迦還真記得,向隕天後宮裡出場早、退場也早的一個。司白墨修煉閉關時,向隕天閒來無事便挑了幾個顏值還過得去的弟子找找新鮮,林白澤就是其中之一。
隻不過向隕天新鮮感一過,林白澤就被遺忘,直到結局全員被獻祭才提了一嘴。
陸迦看著林白澤,拍了拍袖口:“剛好,我正要找你。”
林白澤一怔:“司師弟找我做甚?”
陸迦靠近林白澤,右手搭在林白澤肩膀上,臉龐慢慢靠近。
看著陸迦的容顏逐漸逼近,林白澤臉上登時泛起一層紅暈,結結巴巴地道:“司、司師弟,這、這不……”
話還沒說話,陸迦眼眸中的火焰輕輕一挑,林白澤便雙目失神,老老實實站在了那裡。
陸迦先確認林白澤不阿德爾,隨後手指點在林白澤眉心,靈力滲入林白澤體內。
跟著林白澤的靈脈循環一個大周天,陸迦微微眯起眼睛。
林白澤的靈脈中夾雜著一些若有若無的碧色光點。
這些光點細微得幾乎無法察覺,若非陸迦的真實力量遠超林白澤,恐怕根本不會注意。
這些碧綠的光點讓陸迦想起向隕天的瞳孔。
他眼眸中閃過一絲玩味。
這就有意思了。
原著裡根本沒有說向隕天是怎麼讓那些後宮自爆的,真實化成這個世界之後,倒像是自己圓了個新設定。
陸迦想了想,撤回屬於司白墨的靈力,將黑焰化成絲,遊入林白澤靈脈。
高魔世界,他對黑焰的掌控力度也高了很多,完全可以不對林白澤造成傷害。
那些碧綠的光點觸及黑焰,忽然像有神智一樣開始逃竄!
陸迦嘗試用黑絲擄獲一部分光點,旋即驚訝地發現那些光點瞬間被黑絲吸收。
在那瞬間,陸迦宛如盛夏飲了一口冰水一般,感受到無比的暢快。
陸迦毫不遲疑地繼續指揮黑絲,將林白澤體內所有碧色光點儘數吸納。
當他手指離開林白澤眉心時,林白澤發出一聲悶哼,茫然地睜開眼睛:“嗯?”
陸迦打量了一下林白澤,冷不丁問道:“向隕天受傷了,你要去看他嗎?”
“我看向師兄做什麼?”林白澤下意識說了一句,隨後看清眼前的人是司白墨,臉色頓時漲紅,流露出又羞又愧的表情,“司、司師弟,我、我……”
陸迦眉尖輕輕揚起。
清理掉那些碧綠光點,林白澤對向隕天、對道德三觀的認知似乎恢複到了正常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