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迦等著阿琅向自己求助,沒想到阿琅竟然咬著牙,就這麼硬生生地跟在李良生後麵,不喊累不哭弱。
連李良生都覺得不可思議,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阿琅:“你不累嗎?”
阿琅擦擦臉上的汗水,點點頭,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李良生無奈道:“那你說啊。”
阿琅又搖搖頭。
李良生歎口氣,左右看了看:“還有一段路才能停下休息,我背你。”
說完不等阿琅拒絕,就把阿琅拎到自己背上,加快腳步向前跑去。
陸迦感受著李良生的能量波動,評價道:
【利用真神之力強化雙腿,速度和耐力都會大幅度上升。】
阿琅愣了愣:“可以這樣做嗎?”
【你不好這麼做——不然他追不上你。】
阿琅每次都會為陸迦的大口氣而震驚,但一想到這可是真神大人,又覺得很正常:“真神大人真厲害!”
【彆真厲害了,準備好打架。】
“啊?”
阿琅怔愣的過程中,李良生已經緊急刹車,停了下來。
前麵一群手裡拿著長刀刺棒的男人,從道路兩側的樹林裡呼啦啦衝了出來:“打劫!把東西都交出來!”
李良生轉頭小聲安慰阿琅:“彆害怕,這一段路的劫匪比較多而已。”
阿琅這才明白為什麼李良生前麵不停下休息。
不過這些都隻是普通人,麵對真神使者一定會被打得落花流水吧?
沒想到李良生後退了幾步,等劫匪簇擁過來之後,忽然腳下用力,直接躍起大跳,越過劫匪頭頂,然後腳底抹油哧溜跑了,留下一群劫匪大眼瞪小眼。
一個劫匪道:“大哥,這該不會是真神使者吧……”
“媽的,真神使者不都騎馬坐車?”劫匪頭子有些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脖子,罵道,“操,神經病啊!散了散了!”
……
李良生一口氣跑過兩個山頭,才把阿琅放下來:“這邊不會有劫匪了,休息下吧。”
阿琅看著李良生有些疲憊的模樣,有些不懂:“李大……叔,為什麼要躲著那些劫匪?”
“什麼李大叔,平白把我叫老了幾歲!”李良生笑罵了一聲,隨後臉色微黯,“那些說是劫匪,無非就是老家被瘡口吞噬無處可歸的人,朝廷已經出人圍剿他們,我身為真神使者,沒能阻止瘡口泛濫已經是失職,針對他們又是何必?”
李良生頓了頓,又道,“而且,真神之力是無源之水,用一部分少一部分,儘量全都用在彌補瘡口上才好。”
阿琅茫然地道:“真神之力用完了,再次祈求真神降臨不行嗎?”
李良生微微搖頭,沒有多說:“你也記著,平日裡能少動用力量就少動用,戰鬥的時候也要掌握最效率的手法。”
阿琅乖巧點頭,內心問陸迦:“真神大人,您賜予我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嗎?”
陸迦上次探測李良生時就看得出,他們的力量隻有接受儀式之後那一坨,並不屬於真神使者自身,自然用一點少一點。
【我的力量無窮無儘。但你若不聽話,我也能隨時收回。】
阿琅趕緊道:“我一定好好聽真神大人的話。”
【那和李良生打聽一下,是不是真神之力的降臨已經比不上瘡口的蔓延了?】
阿琅一愣,腦袋轉了一下,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恐慌。
他年紀不大,但比同齡人聰慧許多,很快品味出陸迦這個問題背後隱含的恐怖意義。
李良生聽了阿琅的問題,輕輕歎口氣,沒有否定:“是的。這些年來,瘡口的蔓延越來越快,但真神之眼回應儀式的次數越來越少,為此朝廷已經放棄了許多邊關領地……照這樣下去,不出十年,怕就隻剩下京都還存在。”
“那、那怎麼辦?”阿琅被李良生的情緒感染,“真武皇帝陛下有沒有辦法?”
李良生拍拍他的頭:“皇帝陛下年前才生過一場大病,許久沒有露麵了。好在現在有狀元郎,聽說狀元郎的真神之力十分雄渾,說不定能延緩瘡口入侵的速度。”
阿琅咬了咬唇,隔了好一會,忽然堅定地道:“李叔,我一定好好修煉,將來消滅所有的瘡口!”
李良生沒有笑他的天真,隻摸摸他的頭:“雖然我說不定看不到那一天,但我相信你可以。”
阿琅道:“我一定在十年內做到,讓李叔不必死。”
李良生頓時大笑了起來。
陸迦注意到十年這個詞:
【為什麼是十年?】
阿琅一愣,內心道:“啊,真神大人不知道嗎?所有的真神使者都隻能活到三十歲,按照皇帝陛下的說法,是承受真神之力的代價。”
這些在阿琅接受真神儀式之前就被祭祀告知了。
換句話說,包括阿琅在內,所有的真神使者都懷著自我犧牲的覺悟,接納來自虛空的力量,挽救他們自己的家園。
陸迦卻皺起了眉。
按他對李良生的檢測,所謂的真神之力對李良生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負麵影響;相反,因為容納了世界本源,真神使者的軀體應該更長壽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