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寧看清放映點是農場,滿身的疲憊一掃而空。
她直接給厲冬騁撥語音過去:“白老板的酒吧起名了嗎?我有個現成的好名字。”
“可否透露一二?”
“酸文假醋!”唐寧佯裝惱怒,“晚上你不用接我,和張師傅他們去放映點,我自己打車過去。”
厲冬騁即時回應:“不行,我是恪儘職守的保鏢。接上你,咱倆一塊兒去農場,我提前跟師父打招呼了,他老人家還誇我了。”
唐寧來了興趣:“誇你什麼?”
“保密。”
“你不說是吧,我炒你保鏢的魷魚!”
唐寧使出殺手鐧,厲冬騁不得不老實交代:“師父誇我有眼力見,誇我言出必行,誇我有紳士風度……”
“說實話!”
“你怎麼猜到我在胡編亂造?”
“立冬,雖然我和張師傅認識沒多久,但他的語言習慣給我留下深刻印象,我大學選修過相關的課程,張師傅說話非常接地氣,我幾乎沒聽他說過成語。”唐寧停頓半秒,視線落在窗台上變成乾花的粉玫瑰,“張師傅最多誇你辦事穩妥,他不太可能說‘紳士風度’這樣的話。”
“被你看穿了。”厲冬騁甘拜下風。
“我想張師傅誇你‘心疼人,知冷知熱’。”
“對了,就是這兩句!”厲冬騁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順著電磁波立即飛到唐寧身邊,拜她為師,“寧寧,你太厲害了!”
“你叫我什麼?”唐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寧寧。我聽你姐姐這麼叫你。”他老實作答,“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叫你小唐。”
“名字隻是個稱呼,就叫我寧寧吧。”唐寧開心地原地轉圈,語氣卻保持平和冷靜。
“好的,寧寧。你白天踏踏實實補覺,下午五點半我去接你。晚飯是師娘做的,菜單我會發到你手機上。”
“師娘也做了我這份?”
“是啊,師父說,你給他們畫的畫像比照片好看,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獅子龍的編外人員了!”話已至此,厲冬騁心中的疑問終於有機會問出口,“我也想要一張肖像畫,寧寧你幫我畫一張可以嗎?”
“我在趕稿子,沒空。”
唐寧的回絕,宛若數九寒天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厲冬騁陡然陷入沉默。
聽筒裡,連他的呼吸聲都細不可聞。
“等我閒下來有心情了,再說吧。”唐寧狠下心,說,“立冬,下午你忙你的,不要來接我了。剛才我忽然想起來,約了獅語這邊的朋友吃飯,晚上我自己去放映點。”
厲冬騁勉強回了句:“知道了,不管去哪兒,你都要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唐寧撲進柔軟的被窩。
心中那聲無聲卻高亢的尖叫,貫穿了她的身體。
他叫她寧寧!
從未想過,他遺忘比他記得的進展更快——兩年多相比重新認識的二十天,時間仿佛按下了加速鍵。
當蝴蝶扇動翅膀,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