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大概不能明白夏禮等非人類的心情,玄學協會眾人覺得厲鬼都肯安分下來,那是好事啊,一時間所有人臉上都歡歡喜喜過大年似的。
夏禮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蘇有幸還在一旁發火,他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聳著肩膀向外走去。
蘇有幸和青緒眼看著夏禮走到太陽底下,垂著頭重重歎氣,前者吐槽地府治安太好的語句卡頓了一下,後者戰戰兢兢地詢問陳拂衣:“他不會因為運動量太少而抑鬱吧?”
陳拂衣:“......”
他不擔心夏禮的運動量,但他承諾過夏禮,會帶他下地府一日遊。
陳拂衣對夏禮說出的話不會食言。
站的筆直的劍修撣了撣微皺的襯衫下擺,跨出長腿向夏禮走去,房間裡的眾人就看見他對夏禮低聲說了點什麼,上一秒還情緒低落的夏禮下一秒就眉眼飛揚。
“他說了什麼?”蘇有幸問青緒。
青緒搖頭:“沒看見唇語,也聽不見對話。”
蘇有幸:“我猜無非兩點。一,帶夏禮去打架,二,帶夏禮去打架。”
青緒品了品蘇有幸這句話,“嗯......請問蘇娘娘,這兩點的區彆是?”
蘇有幸:“閉嘴,彆問。我努力分析了,所以要說兩點。”
門外,陳拂衣已經牽上了夏禮的手走遠。蘇有幸打算跟上去,她當時用來噱陳拂衣的噱頭就是鬼門關,她不認為陳拂衣和夏禮會乖乖放棄。
“你去不去?”她問青緒。
青緒連連搖頭:“貧道為三位把風。”
開什麼玩笑,誰要去跟蹤陳拂衣和夏禮,他又不是活膩了。
陳拂衣很快帶著夏禮找到了當地的城隍廟,從城隍這裡可以合規地下到地府。進入城隍地界前,夏禮指指身後跟蹤得明目張膽的蘇有幸:“她怎麼辦?”
“不管。”
陳拂衣伸手虛虛一摸城隍廟門口的小石獅子,兩人的身影倏地消失,而周圍的凡人毫無所覺。
“不要想甩開老娘!”蘇有幸二話不說也跟了進去。
一進去,她就撞上了正在辦公的城隍。
本地城隍誠惶誠恐:“見過蘇娘娘,蘇娘娘大駕光臨有何貴乾?”
蘇有幸環顧四周,沒看見陳拂衣和夏禮:“剛才進來的劍修和劍呢?”
城隍回道:“方才未曾有修士進入此地。”
蘇有幸:“不可能啊,我親眼看著他們倆進來的。”
城隍想了想道:“不知蘇娘娘說的那劍修與劍是否攜帶地府特殊通行證?若有通行證,就不用經過此地。”城隍所在的地方,就相當於地方辦事處,也可以當前台來看,你要想下去,除了走黃泉路進鬼門關,剩下就得過城隍辦事處,否則就是非法入侵。
顯然蘇有幸沒有通行證,所以她得登記。
城隍問蘇有幸的入境理由,蘇有幸又不能直接和他說“我是來綁架個會跳舞的鬼的”,糾結了半天,隻能告訴城隍:“我來嗑cp的,陳拂衣和夏禮你知道吧,就是最近牽手的那對劍修和劍,我看著他們倆下來的,但是一轉眼找不到了。方便讓我進去逛逛嗎?找不到他們倆我就出來了。”
城隍如實登記,並提醒蘇有幸因為今日七月半,若地府有鬼魂暴動,請無視祂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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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的曼珠沙華無風搖曳,放眼望去一片紅火。除了昏暗的天色稍顯壓抑,誰能想到這是18層地獄入口呢?
夏禮用一種十分驚異的目光看著陳拂衣,灼灼的目光就差將陳拂衣的後背燒出一個洞來。
陳拂衣歎了口氣,轉過身,定定地問夏禮:“怎麼了?你想和我說點什麼嗎?”
夏禮是有話想問,可是一想到陳拂衣也沒對著他刨根問底,自己似乎也沒什麼立場要求陳拂衣事事都與他說。
掙紮了幾秒,夏禮還是閉上了嘴,搖頭道:“沒——”
“沒有”的有字尚未出口,陳拂衣伸手捏住了夏禮的嘴,“說實話。”
夏禮甩了甩頭,他的頭甩到哪裡,陳拂衣的手的跟到哪裡。夏禮便握住陳拂衣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你看我怎麼說話?
陳拂衣順勢放開他。
夏禮瞟了他好幾眼,“那我說了?你要是不想講可以不回答哦。”夏禮表示自己是相當尊重彼此的劍,陳拂衣給他什麼待遇,他也能還給陳拂衣什麼待遇——額,除了在金錢這一點上。陳拂衣太富有了,夏禮趕不上。
陳拂衣應了一聲:“你說。”他沒有不可以回答的問題。
夏禮得到肯定答複,也不矯情,便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會有那個東西?就是,進地府隨意走動的那個東西。我記得地府陰司從不對外發放那種級彆的通行證。”頂多就是,不用找城隍廟就能傳送到黃泉路,那黃泉路走到底還有看大門的呢。
換句話說,夏禮還沒見過誰能光明正大地不報備就在地府亂跑,就算是本來就在地府工作的鬼差都還有行政區域劃分,級彆不夠跨區域都做不到,更彆說隨便瞬移了。
很顯然,陳拂衣不是鬼神,也不像是認識酆都大帝、五方鬼帝、十殿閻羅的樣子,那他的通行證是哪兒來的?
陳拂衣以為夏禮吞吞吐吐半天想說什麼,整了半天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