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下來,列缺已經完全確定丘巒是真的失憶了。
以前的丘巒脾氣火爆,一點就炸,現在卻變得又軟又萌,稍微靠近一些整張臉就開始泛紅,可愛得不行。
但越是這樣,他心裡越是覺得不安,同時還伴隨著一種愧疚感。
“男朋友?”
短短三個字,一下子把列缺拉回了神。
他的視線從車窗外收回來,轉向身旁的omega。
“嗯?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丘巒頭上的紗布已經取下來了,頭發長長了一點,看上去很是柔軟。
“沒有不舒服。”丘巒把頭靠在列缺的肩膀上,順勢挽著他的手臂,“隻是有點困。”
“那就睡一會兒,到了地方我再叫你。”列缺小聲哄著,把omega半摟在懷裡。
雖然已經和丘巒有過更親密的接觸,但每次離得太近列缺還是會覺得很不習慣。
因為心虛。
丘巒乖乖地‘嗯’了一聲,閉上眼睛,又往列缺的懷裡縮了縮。
醫生說丘巒受的是輕傷,出院後回去好好靜養就行。他們剛從醫院辦完出院手續,這會兒正在去警局的路上。
前幾天趙希陽打來電話,說已經聯係上了那天的肇事司機,對方主動提出協商賠償,讓他們抽空去一趟。
下了車,列缺牽著丘巒的手走了段路,到了警務大廳門口才鬆開。
“等會兒我先進去。”他仔細叮囑著:“你就在外麵等我,乖乖待在原地,不要亂走動。”
“嗯嗯。”丘巒坐在長椅上:“我就在這裡等你。”
“好。”
看著列缺兩步三回頭,丘巒歪著頭衝他做了個揮手的動作,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樣彎起來。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放眼望去晴空萬裡,一棟棟高樓大廈矗立在驕陽之下。
在外麵等了十來分鐘,丘巒閒得無聊,一個人看著窗外出神。
這時,眼前忽地罩下一道陰影。
丘巒抬頭一看,是一名男性alpha。
身形頎長,眼廓深邃,光是站在那裡便讓人感覺氣質不俗。年紀看上去三十上下,也可能比外表更年長一些。
兩人沉默地對望著,就在丘巒準備問他有什麼事的時候,對方搶先開了口。
“我們有在什麼地方見過嗎?”
丘巒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他剛想說自己最近失憶了,正好這時列缺從裡麵走了出來。
後麵跟著一個身材嬌小的omega,說話的聲音有些嗲,一出來就挽住剛才與他搭訕的那名alpha。
“賀秋,你怎麼才來。”omega嘟著嘴,語氣半是撒嬌半是不滿:“我不管,今晚你必須留下來陪我吃飯。”
名叫賀秋的alpha沉著臉,麵無表情地甩開他的手:“給他道歉。”
“賀秋,你怎麼啦?”omega斜著看了丘巒一眼,小聲嘀咕著:“我又不是故意撞人的,是他突然跑出來……”
“說不說?”
“我……我說還不行嗎。”omega撇撇嘴,一臉不情不願看向丘巒,就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好不容易才從嘴裡憋出三個字:“對不起。”
丘巒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肩膀忽然被攬了一下,緊接著列缺站到他前麵,替他回了一句:“下次出門彆忘了把眼睛帶上。”
說完,重新攬著丘巒的肩膀:“我們走吧。”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omega頓時拉長臉,不太高興地冷哼了一聲。他還想去挽alpha的手臂,結果又一次被無情地甩開了。
“以後不用再來畫廊了。”alpha冷漠地轉過身,把他一個人留在原地。
等到走遠了,列缺才回頭望了望,正巧看見那名alpha甩開omega坐進一輛豪車裡。那輛車剛出的時候他看過,總共就隻有那麼幾輛,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
這樣的人會認識丘巒嗎?
列缺上網搜了下賀秋這個名字,在眾多網頁之中,鎖定了裡麵一個赫赫有名的大畫家。
對了,丘巒學的就是繪畫。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剛剛那個叫賀秋的,你以前認識?”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不認識。”
“他跟你都說了些什麼?”
丘巒一五一十地回答:“他問我和他有沒有在什麼地方見過。”
如果他們認識,那個人應該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倒像是以前見過但兩人並不相識。
不管怎麼樣,還是小心為上。
列缺想了想,一臉認真地對他說:“下次再有陌生人跟你說話,記得離遠一點,知道了嗎?”
丘巒點點頭,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
列缺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笑,隨口問他:“笑什麼?”
丘巒盯著他的眼睛反問:“男朋友剛剛是在擔心我,對不對?”
“我……”列缺不太自在地錯開他的視線:“對,擔心你。”
聽到他的回答,丘巒抿著唇滿意地笑了笑。
列缺卻是更心虛了,根本不敢去看丘巒的眼睛。
他的心裡隻剩下一個想法。
那就是,必須抓緊時間恢複丘巒的記憶。
“走了。”他在路邊招了輛車,走到前麵給丘巒打開車門:“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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