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喂?喂?”
列缺衝著手機喂了兩聲,頭疼地抓了抓頭發,一抬眼,丘巒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是列叔叔打來電話嗎?”
“嗯。”
“列叔叔找你什麼事呀?”
“我媽過段時間生日,讓我回家去吃頓飯。”
話剛說完,列缺就後悔了。他腦子抽了?跟丘巒說這些做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他連忙草草補充:“不用在意。”
丘巒‘哦’了一聲,牽著他往車站方向走:“那我們去商場逛逛吧。”
列缺站著沒動,一臉疑惑:“逛商場做什麼?”
丘巒毫不猶豫地回答:“給阿姨選生日禮物呀。”
“啊,不急,還早著呢。”列缺拉住他:“到時候我給她買就行。”
“這不一樣,你買是你買,我買是我買。”
“有什麼不一樣,我現在是你男朋友,我不就是你。”說著,列缺自個兒反倒是臉紅了。
他根本就沒想過把丘巒帶回去,但又不方便直說,隻得暫時搪塞一下。
“等選禮物時候我再跟你說。”列缺岔開話題:“你不是準備明天回學校上課了嗎?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這次,換成丘巒拉住他:“我想去買顏料,阿缺你陪我去吧。”
列缺想了想,沒想出拒絕理由,隻好點頭答應。
他們去了蒲城最繁華路段,挑了一家畫材店進去。
店內裝潢簡樸而典雅,整麵牆都擺放著顏料和畫筆,看得人眼花繚亂。碰上周末,來店裡客人比平時還要多。
列缺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索性到外麵去等著,順道和趙希陽說說今天複查結果。
列缺:醫生說,丘巒有可能會永久性失憶。老趙,你說真是這樣我可咋辦?
趙希陽:不是說可能嗎,醫生沒說彆方法?
列缺:目前唯一方法,就是讓丘巒多接觸一些以前東西,但這個過程比較漫長。
就怕過個三年五載都想不起來。
趙希陽:你們現在還在醫院?丘巒知道這事兒嗎?
列缺:沒,這會兒陪他來市中心這邊了,我暫時還沒告訴他。
趙希陽:連醫生都這麼說了,那就再等等吧,說不定哪一天突然就想起來了。
列缺:希望這一天來得越早越好。季朗那邊呢?有沒有再問你什麼?
趙希陽:沒,在打球呢,我先過去了。
列缺:嗯。
發完最後一個字,列缺默默歎了口氣。他往店裡麵望去,發現丘巒身邊多了一個紮著雙馬尾女生。
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臉上都帶著笑,看上去相談甚歡。
丘巒幫那個女生拿了放在貨架最上麵顏料,然後遞給她,女生接到手裡笑了笑,看那口型像是在說謝謝。
明明是一件再普通不過事,列缺心裡卻生出一種莫名異樣感。
失憶後丘巒好像對每一個人都是這麼親切,不隻是對他一個人。
“買好了。”丘巒出了畫材店,走到列缺身旁,十分自然地挽上他手臂,“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列缺朝那個女生離開方向看了眼,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剛剛在和彆人說什麼?”
問完之後,他瞬間清醒。
草,他怎麼會問丘巒這種問題?丘巒和彆人說話和他有半毛錢關係?
“啊?”丘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愣愣地說:“她讓我幫忙拿一下上麵顏料,聊了兩句之後發現她和我們是一所大學,其他就什麼也沒說了。”
“哦。”列缺裝作一臉淡定樣子:“去下一個地方吧,你還要買什麼?”
“買泳褲!”
一直逛到天黑,在外麵吃過晚飯,送完丘巒之後列缺才回到學校。
他本以為周蓬會像那天一樣旁敲側擊地問他,但奇怪是,這兩天周蓬再也沒在他麵前提起過丘巒事。
列缺洗完澡躺上床,一覺睡到天亮,被刺耳鈴聲吵醒。
一看手機,才七點十五分。
列缺打了個哈欠,正打算直接關掉,閉眼瞬間猛地清醒過來。
再一看,屏幕上顯示著丘巒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