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戳戳布蘭登的心口,南希抬眼看他,漆黑眸中斂聚了星河:“人的心就這麼大點地方,不快樂的東西要趕緊刪除才對啊。”
南希感慨幾句,卻沒得到回應。
看來突降的支線任務進度條果然還是影響到了小反派。
原本都已經悄悄探頭的小家夥又縮回殼裡,不僅如此,還轉了個身,把腦袋深深埋進沙裡,隻留下堅硬冰冷的外殼。
南希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小反派受了什麼刺激——一個在校園內被長期冷暴力的人,突然讓他去融入人群,會遭受到怎樣的挫折可想而知。
這可不行。
想要成為全世界的英雄,從來就不是什麼輕而易舉的事情。
害怕受傷,所以立馬放棄嘗試,簡直是在浪費人生。
就連待宵草都知道,入夜就要努力盛放,一分一秒都彆錯過。它們可不會因為擔憂次日的凋零就愁眉苦臉。
南希思索片刻,長長“哦——”了一聲,把話題拉回原位,佯裝不知地猜測:“我知道你為什麼逃課了——是不是我昨天的要求讓你為難了?不想教他們?”
“不是不想,是……”布蘭登捏緊拳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下意識地不想說出真相,把那麼懦弱卻又血腥恐怖的自己暴露在南希麵前。
“那就是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們說?”
“……嗯。”
布蘭登含糊回答。
“那你早說嘛!小組招人的事情交給我!”
南希拍拍胸口,昂起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不過——”
她話鋒一轉,身子一挪,迅速拉近和布蘭登的距離。
柔軟纖細的手臂也挽上他的,水光瀲灩的雙眼直勾勾看過來,紅.唇翕動:“我幫了你,你是不是也得幫幫我?”
布蘭登從不曾拒絕她,自然認真點頭。
乖巧得像是大型卷毛犬。
南希眼中笑意更深,嬌柔軟綿身體蛇一般,順著布蘭登的手臂向上滑。
瞄了瞄門口,見沒有人注意,才湊到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對他密語。
囑咐完,她跪在病床上,撐著布蘭登的雙肩,居高臨下看著他,像是高傲的公主。
可下一秒,公主就衝騎士眨眨眼,俏皮可愛:
“聽明白了嗎?”
布蘭登不明白。
什麼都不不明白。
剛剛有隻千紙鶴在他心裡搞事情,手拿一把高溫噴.火.槍把他和大白鵝們突突了個遍。
心中所有存在都被無邊高溫融成了一灘泥,軟乎乎的,貼在地上不分你我。
他的沉默讓南希誤解,秀眉微皺,聲音也細聲細氣帶著委屈:“幫幫我吧,我都和中餐廳的老板約好了,可誰知道今天突然犯病,被勒令不準出院……”
南希雙手合十,拜了拜,軟軟地求他:“再幫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你這麼聰明,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這誰頂得住?
剛剛重塑的布蘭登差一點又化掉了。
他點點頭,迅速起身離開,剛關上病房大門,遮住那道期盼視線,他就靠著大門長舒了一口氣。
他衝去洗手間,用冷水拍打滾燙的臉,又捂住狂跳不止的心。
但大白鵝們的嘎嘎亂叫卻怎麼也止不住。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把頭發重新捋成帥氣、不、是可愛模樣。
就算他被彆人視作怪胎,無法成為世界的英雄,但至少……
他要做南希一個人的英雄。
不就是去中餐廳吃頓飯?
安排!
布蘭登雙手插兜,在走廊晃蕩一圈。
很快明確了目標:若是要幫助南希“越獄”,至少要克服三大困難——護士站、監控、漢克醫生。
對於有超能力的他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
他若無其事走過火警報警鈴,冷眼掃過去,防誤觸裝置就立即碎裂。
破損的玻璃渣卡進報警器中,瞬間尖銳警報就響徹大樓。
趁著護士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