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湘學習騎射的事情,整個丁家莊早就知道了,對此,老太太很不歡喜,一聽丁湘說這個村婦正是那個秦娘子,臉拉得老長。
要不是後麵丁湘及時說出秦娘子家還有讀書人,老太太根本就不會鬆口說再考慮考慮。
丁湘一看祖母這態度,原本準備好的各種說辭,比如秦瑤可是剿匪女英雄之類的,是半句也不敢提。
反正爭取到見麵的機會,她的任務就已完成。
兩塊肥皂而已,她已經很夠意思啦!
不過嘴上這麼說,見到秦瑤登門來,嘴都快笑到耳朵根。
“你真進山給我祖母打鹿皮去了?”丁湘又開心秦瑤來找自己,又吃驚她速度竟這麼快。
祖母缺護膝這事,她前兩日才托人到伍掌櫃家告知秦瑤,沒想到她今日就把原料弄齊了。
丁適不在府中,一早和管家帶著送給各家的年禮,已經進城去了。
丁湘早就養肥了膽,跑門口來看秦瑤打到的鹿。
見到劉季坐在車轅上,小吃一驚,同秦瑤對視一眼,仿佛在問:你家相公活著回來了?
秦瑤淡淡一頷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兩人年紀隻差六歲,丁湘不肯叫秦瑤師父,也不肯按照劉季的輩分叫她秦娘子。
她把秦瑤劃在姐妹中姐姐這個身份類彆裡,對劉季在書院裡的情況打聽得可清楚了。
丁適說那樊秀才不是什麼好東西,丁湘為此還暗暗替秦瑤生了好久劉季的氣。
這會子,見劉季衝自己微笑一抱拳,勉強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而後便讓秦瑤掀開車簾讓她看看那山鹿。
她自己偶爾偷偷進山,但隻能在外圍轉轉,遇到人來還要退避,不敢讓人發現。
所以隻能打到一些小動物,山鹿這種大家夥,見都沒見過,自然十分向往。
丁湘見到那眼睛上露出黑咕隆咚血洞的山鹿,驚訝的看了秦瑤一眼,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為是一箭射穿雙目,所以身上的皮毛一點都沒有被破壞,甚至都沒沾到血,保存得極好。
“哪次你要是能帶我一塊兒進山去就好了。”丁湘放下車簾後,向往的歎道。
秦瑤看著她越來越閃亮的眼睛,這雙眼裡都是對自由的向往,濃烈到仿佛要掙脫軀殼,飛到那茫茫深山裡去探索冒險。
可惜,軀殼之外有名為‘禮’的繩索束縛著她,又將她的靈魂扯了回來。
但叛逆的種子早已經種下了,丁湘衝秦瑤囂張一挑眉,
“祖母如果不答應讓你家大郎二郎進族學,我就給父親寫信,保證能讓他們進去讀書!”
至於寫信來回浪費的時間,可以先忽略掉,她先撒個謊說父親答應了,來個先斬後揍。
秦瑤聽見這番話,心裡一暖,但語氣嚴肅道:“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萬一被老太太發現,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她母親逝世,在新主母沒有進門前,按照禮數,原本就該由族中女性長輩,祖母或是姑姑教養在身前。
現在丁湘能單獨留在自己家裡,是因為父兄愛她、偏袒她。
但現在丁老爺人在京城,丁湘要是被抓住大錯漏,秦瑤覺得丁適這個哥哥根本攔不住老太太。
畢竟他在老太太跟前也隻是孫子,還得尊孝,無條件服從。
秦瑤把利害同丁湘一說,少女立馬“唉”的歎了一口氣,“那就祝你好運。”
秦瑤自信一笑,變戲法一樣掏出一隻竹蜻蜓遞到丁湘手上,“外頭冷,快進去吧,我們走了。”
果然還是個孩子,拿到玩具,開心都露在臉上,丁湘重重一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