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愛聽八卦,客人們心有靈犀,一邊繼續吃飯,一邊支起耳朵聽一聽最新的小道消息。
“……”穀秀娘抬頭,瞅一眼外邊。她瞧著季春沒有大曬的太陽,不可能讓人中暑,沒可能產生幻覺。
“嫂嫂,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穀秀娘儘量讓自己冷靜,她沒有相信嫂嫂的話。
“要不,等我收工了,回家再細說。”穀秀娘掃一眼店中客人,她給嫂嫂打眼色。
八卦比起正緊消息傳的更快,穀秀娘往後還要賣豆花飯,還要攢自己的私房錢,她怕被人誤會一些事情。
一旦有閒言碎語的亂造謠,她往後還能不能抬頭做人了。
離著渭河縣的幾千裡之外。神京城,皇城,泰和宮,垂拱殿。
“咳咳,咳咳……”坐於禦案之後,年輕的天子承平帝捂嘴咳嗽。
良久後,承平帝收住咳嗽聲,他抬頭,對身畔的太監問道:“國舅選中何人?”
承平帝五歲入主皇城,登基為帝。他不是先帝的親兒子,隻是入嗣承大宗,被挑中的宗室子。
年十五歲的承平帝麵臨著跟先帝一樣的尷尬處境,病體纏身,膝下無嗣,天子急需要皇位繼承人。
生不出來,沒有關係。宗室裡有太多盼著承嗣入主皇城的宗室子。都是高祖的血脈,天子無嗣,一旦駕崩,當然都有繼承權。
太監穀大順躬身回道:“稟陛下,國舅已選出三人,宗正司正在核實。”
“……”承平帝靜靜聽著不表態。
穀大順見天子聆聽,他繼續回稟話,說道:“其一,墩城侯劉演,年五歲。其二,淮陽王七子劉滌,年一歲。其三,汝南王三子劉涸,年一歲。”
“……”承平帝擺擺手,示意作罷。穀大順躬身應諾,繼續站回崗位侍立天子身畔。
垂拱殿內一片安靜,靜若凝固。良久之後,承平帝悠悠問一句,說道:“不立長君,主少國疑,社稷難安。爾且說說,國舅何意?”
承平帝表態了,他把能說,想說的全說了。
承平帝有心結,他就是稚童登基,名為社稷天子,不若稱一聲傀儡。
宮內宮外,朝堂上下,入承平帝之眼,儘數是國舅簡拔的心腹黨羽。
承平帝覺得他像一隻囚鳥,住在皇城,不知天下。
操戈社稷的幕後主人是國舅,他的親舅舅。他這一位天子不行了,國舅想扶持小兒上位,方便把持天家權柄繼續作威作福。
承平帝劉朔拿定主意,生為劉家郎,祖宗傳下來大好山河。他貴為天子,當不能再讓權臣一而再,再而三的操弄社稷,遺禍綿延。
“……”
沉默片刻,穀大順開口回話,稟道:“陛下……”
這時的穀大順在斟酌用詞,他想要迎合上意,又不敢把國舅真得罪狠了。
皇權特許,天子貴,太監榮。身為天子家奴的太監,穀大順的主人有且隻能有一個,那便是天子。
除此以外,儘為虛妄。
“咳咳,咳咳……”承平帝沒有等著穀大順的回話,他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前麵捂嘴的帕子,承平帝已然用過。這會兒的穀大順忙小心翼翼的給天子遞上乾淨新帕子。
承平帝接過來,他捂嘴繼續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的樣子。
穀大順急了,他對垂拱殿外大喊道:“來人,快傳禦醫。”
垂拱殿外的廊道上,有守衛的禁軍,有等候差遣的小黃門。
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