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當初她阿娘不堪受辱,用一根繡花針插進自己的喉嚨,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是那樣的慘烈。

現在,她就這麼輕飄飄地被送給眼前這個,似乎很有權勢的男人。

甚至他好像還收得不情不願,很為難一般。

事實上,許鳳洲的確收得不情不願。

收下這麼一個價值萬金的伎子,少不得要欠下一個小小的人情。

不過,他妹妹的下落還指著她。

而且,她跟他時,還是頭一回,也算乾淨。

想到她淚眼汪汪求他的模樣,留在身邊做個婢女倒也不錯。

當然,若是她敢騙他,他一定殺了她!

他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卻見她正貼著艙門抹眼淚。

肩膀微微聳動,眼睫毛盈滿淚珠,鼻頭都哭紅了,卻一點兒也沒發出聲音。

跟隻小貓似的。

他啪地合上書,沉聲道:“怎麼,你想回去?”

她連忙搖頭,用袖子擦乾眼淚,哽咽,“那,公子幾時,讓我走?”

他道:“等我尋到自己的妹妹再說。”

妹妹的事兒本就是雲晴胡謅,她一聽就有些急了,“那,那,若是——”

話音未落,他刀子一樣的眼神甩過來,大有她再說一句,他就會掐死她的怒意。

雲晴嚇得噤聲。

他這才滿意,朝她伸出手。

雲晴一時不知他是何意。

她盯著那隻指骨修長分明,潔白似玉的大手瞧了好一會兒,想到自己現在屬於他,遲疑著把自己的手擱在他掌心裡。

他的的手比她的臉還大,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摸著有些硌手。

他頓了一下,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冷聲道:“你做什麼?”

雲晴囁喏,“公子,不,不是,要我的手?”

許鳳洲道:“我是讓你倒杯茶過來!”

雲晴的臉倏地紅了。

那直接開口不就行了,她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她把掌心滾燙的手背到身後去,“哦”了一聲,掃了一圈艙房,見不遠處的矮案上放著煮茶的器具,旁邊還放著一專門用來煮茶用的爐子。

這麼多年,負責教導她的魏行首教了她許多東西。

琴棋書畫,舞蹈。

魏行首說,這天底下的男人大多都愛附庸風雅,她不一定要精,但一定要懂。

懂得鑒詩。

懂得琴音。

懂得畫中意。

懂得品茶。

唯獨不肯教她煎茶。

魏行首還說,舌頭懂得嘗好東西就行,至於煮茶這種東西,那都是良家婦女要學來服侍夫君,不是她們伎子該學的。

雲晴是個得過且過的人,魏行首不教的東西,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學。

她盯著那套看起來很貴的紫砂茶具陷入了沉思。

從哪裡開始來著?

許鳳洲等了約有一刻鐘都沒等到茶。

突然,聽到一聲貓似的驚叫一聲。

像是有東西碎了。

他從書裡抬起視線。

隻見他那套好不容易得來的孤品茶具碎了一地。

他立刻丟下書,大步走到她跟前,心疼得看著自己的茶具,眉心直跳。

她忙把燙紅了的食指伸到他麵前,吸了吸鼻子,“燙,疼。”

許鳳洲咬牙,“你乾脆笨死算了!”

雲晴收回手,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去。

魏行首不是說,男人都喜歡她這樣的女子,為何他這麼討厭她?

許鳳洲叫了人進來打掃艙房。

待艙房打掃趕緊後,有仆婦送了茶水入內。

還有兩套淺綠色的袍袴。

許鳳洲抿了一口茶,“換上。”

雲晴上前抱著衣裳入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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