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賈赦，劉文微一點頭，“賈侍衛，跟雜家走吧。”也不多說，便轉身帶路。
跟在劉文的身後，賈赦走到了三天前用膳的屋子，這次桌上的碗盤沒有那麼多，應是皇上日常的份例。
賈赦剛來到桌子邊，建安帝走了進來，他身後的劉福擋住其他人，親自將門合上。
賈赦作勢行禮，建安帝擺了擺手，“免了，趕緊來用膳。”
賈赦麻溜坐下，見建安帝落座，抄起碗筷大快朵頤。
一陣風卷殘雲，桌上的碗盤空了七七八八。
建安帝放下碗，感受一下自己有些撐的肚子，遷怒賈赦，“榮國府的食單京中有名，竟餓到了自家大爺？”賈赦吃得太香，害他也多吃下半碗粥。
“臣是您養大的，當然隨您的口味。”賈赦討好地笑。
明知賈赦是討好，建安帝也受用，“去喝點消食茶。”
二人移步軟榻，相對而坐，各自端著一杯消食茶對飲。建安帝一時恍惚，二十年前的情景在眼前浮現。
同樣的軟榻，同樣的茶，放下碗，十多歲的少年建安帝訓斥五歲的賈赦，“又吃多了！你是三歲小兒嗎？連饑飽都分不清！”
五歲的賈赦爬過炕桌，抓著建安帝的衣袖晃，奶聲奶氣地撒嬌，“我才五歲呀！飯飯太好吃了！皇上叔叔不要生赦兒的氣氣呀！”
建安帝擺不出凶惡臉，放過他又好氣，恨恨揉上賈赦的臉，“不懂節製的小東西！以後每道菜分量都減半！看你還怎麼吃多！”
二十年了，竟沒一點長進！建安帝嫌棄地瞪賈赦，繼而又生氣，禦膳房是怎麼做事的？不過十年，就忘了規矩！
賈赦當沒看見，回他一個沒心沒肺的笑。
放下茶盞，建安帝起身，“用完膳了，那就去閉關。”
“微臣告退。”賈赦乖覺地起身，準備回房。平常玩鬨皇上會縱著他，正事絕對不能耽擱。
“回來，跟朕去密室。”
“要進密室閉關？”晴天霹靂！那密室在龍床底下，開啟不易，他上次進去是皇上和太後爭權，足足被關了三天。皇上這是要關他七天？賈赦哀求，“皇上，彆呀！臣才吃了那麼多天乾糧！臣不進密室也會全力練功的！”
建安帝摸摸賈赦的腦袋，誘惑他，“早日突破，就能早點出來，朕讓禦膳房備好食材，突破了就給你做好吃的，佛跳牆、昆侖鮑甫、芙蓉蟹鬥，還有其他你想吃的都可以。還有朕的私庫，你可以進去挑三件，朕記得年前才有人進上來幾把古扇。”
“那要是沒突破呢？”賈赦怯生生，以他的經驗，獎勵越豐厚，失敗的懲罰也越嚴厲。
嘴角勾起一條好看的弧線，建安帝的聲音冷得像冰，“那就回家休沐一日，再進去閉關。食物隻準帶大餅和清水。”
賈赦虎軀一震，不敢置信。皇上是在開玩笑吧？何老都說過，他可能一生都突破不了啊！
建安帝用眼神告訴賈赦，他不是開玩笑。
“皇上，我們走吧，現在就進密室！我要閉關！我要修煉！”苦修七日才能有一天出去放風，他要馬上閉關，馬上突破！他絕對不要過這種不是人過的日子！
對賈赦的主動很滿意，建安帝命所有人退避，隻帶著賈赦和劉福進入寢殿。
賈赦幫著劉福將床鋪整個搬開，建安帝用手在地上丈量，找準地方後看似無序地敲擊九下，“哢噠”一聲，牆壁一側彈出一個抽屜，建安帝取出一個物，翻轉幾下放進抽屜，又在抽屜旁敲擊五下，抽屜縮回去，地麵凹陷下去，露出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其內是一行向下的台階。
“你進去吧。”建安帝取了包袱和水囊遞給賈赦，包袱裡是些糕點和乾糧，供他七日吃用。
“皇上，我一定會儘快出來的！”接過東西，賈赦縱身跳進洞口，隻餘回聲在寢殿內飄蕩。
看著那洞口，建安帝臉色變換，眼神明滅不定。好一會，建安帝的聲音響起，飄忽中帶著幾分躍躍欲試，“要是……”
吞下未儘之話，建安帝又是一番操作，洞口消失。揮退劉福，建安帝親手將龍床恢複原狀，轉身出門。他該去理政了。
劉福跟在建安帝身後，隻覺得眼前的背影帶著幾分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