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兒,出了什麼事?”建安帝放下碗筷,溫柔地問道。
已經有好久沒有聽見皇上這麼叫他了。賈赦怔怔地看向建安帝,許是疑惑許是懷念,都暫且顧不得心中的急躁了。
“赦兒,怎麼了?”建安帝故意歪著頭,再次問道。小時候,賈赦生悶氣,他就是這麼哄他的。
就這個動作一下讓賈赦紅了臉,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好吧,我們赦兒不是小孩子了!”建安帝略有些遺憾地坐正,聲音又放柔了三分,“那赦兒可以告訴朕,到底出了什麼事嗎?”
還不是把他當成小孩子在哄!賈赦的臉更紅了,又怕他說出更多羞恥的話,急忙說道,“齊大夫告訴我,張氏快生了,但是我連頭緒都沒找到。如果到時候張氏還是這樣,他們母子的存活率不到四成。”說到最後,賈赦又蔫了。
沉吟半晌,建安帝說道,“這樣吧,等張氏生產的時候,朕讓孟神醫去一趟。他不會接生,但擅長吊命。”至少讓張氏活得時間長一點,孩子更可能平安出生。
“太子那邊離得了孟神醫嗎?”賈赦激動,又捏著拳頭讓自己克製一點。
“嗯,祛毒隻需要四十九天,還有三五日便結束了。之後就是療養,孟神醫離開一兩日不會有影響。”建安帝自然不會不顧太子的安危,既然不會影響太子,能幫到人自然更好。
“太好了!多謝皇上!”賈赦開心得蹦了一下,又馬上恢複正經的站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建安帝,仿佛這樣自己就沒有在他麵前這麼幼稚。
建安帝寵溺一笑,任他掩耳盜鈴,隻要他不再煩躁就好。
用過早膳,賈赦敬業地去履行自己的守門職責。得了建安帝的允諾,賈赦算是放了心。而且算一算,馬上就到他跟吳用說的半個月,仲安縣的消息就快到了,他不用心急。
平靜一直維持到用過晚膳,建安帝照例要帶著賈赦去散步。剛出宮門,二人就看見吳用腳步匆忙地走過來。
建安帝止住其他人,隻帶著賈赦迎上去,也不等吳用走到近前行禮,直接道,“不用行禮了,直接說事情吧。”
“皇上,賈侍衛要查的東西臣已經查到了,事關重大,人證物證臣都已經控製在甲字營之中。”吳用向建安帝彙報,等待示下。
“此事朕已經交給恩候了,”建安帝略帶警告地看了吳用一眼,轉頭看向賈赦,聲音淡然而有力,“你自己決定怎麼做就好。”
吳用和賈赦都被建安帝震了一下,一個暗自反省,同時將賈赦的重要等級再次拔高;一個一時無措,有些慌亂地看著建安帝。
“你自己決定怎麼做就好。”建安帝麵色鄭重,又重複了一次。
當初建安帝說把冉繡娘的案子交給他,賈赦以為他隻需要聽聽吳用他們的彙報,整理一下資料交給建安帝就行。但看吳用的樣子,事情好像比他想的嚴重許多。畢竟,吳用不可能故意在建安帝麵前折他的麵子,那就隻能是因為吳用覺得事情太大,需要由建安帝親自處理才行。
賈赦想了想,看向建安帝,“皇上,您看著臣處理,好不好?”建安帝的用意他不願意辜負,同時他也相信吳用的判斷,這樣折中一下最合適。
“好。”建安帝毫不猶豫地說道。
得了建安帝的回應,賈赦看向吳用,“吳大統領,你認為在何處詢問證人更好。”他第一次辦大案,還是聽聽有經驗的人的意見。
“回首領,”吳用躬身拱手,“甲字營據點環境隱蔽,戒備森嚴,在那裡最合適。”
賈赦遲疑地看向建安帝,建安帝笑笑,“明日無早朝,朕換身衣服就好。”
“好,那就去甲字營。”賈赦點頭,又告誡吳用,“安排好隨行護衛,定不能有任何差錯。”
“屬下遵命。”
二人各自換了衣服,在乾清宮門口碰頭,除了幾個著常服的侍衛,劉文同樣換了衣服等在這裡。
“皇上身邊總要有人伺候。”劉文向賈赦解釋。
“我也可以伺候皇上。”賈赦不服氣。
劉文看了賈赦一眼,“嗬嗬”兩聲,沒說話。就他這樣一個從小被人伺候的主兒,拿什麼去伺候皇上?更何況,也得皇上舍得啊!
他要去辦正事,不跟劉文一般見識。賈赦冷哼一聲,問吳用,“人到齊了嗎?”
“侍衛們都到了。”
“那就出發!”賈赦一揮手,相當的意氣風發,用得意的小眼神看建安帝。
“赦兒最棒了!”建安帝隻動嘴,沒發出聲音。
賈赦一馬當先往前走,不讓人看到他通紅的臉。啊啊啊!他又幼稚了!皇上也是,又把他當小孩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