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極夜中時不時會有色彩繽紛的極光出現,讓人不禁感歎大自然的神秘莫測,但持續籠罩大地長達四個月黑暗還是會讓斯瓦爾巴特群島上的所有居民身心俱疲,頹唐不已。
不見天日的黑暗,惡劣至極的天氣,徹骨冰寒的氣味,再加上一刻不停的風雪,這一切都令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無比渴望極夜之後的第一縷陽光。
極夜結束於三月之初,金色的溫暖陽光撕破了永無止境的黑暗,如期而至地籠罩在斯瓦爾巴特群島之上。
見到這第一縷陽光的島民大多都會欣喜若狂,不自覺地潸然淚下。
……
在看這本書的時候,繪梨衣很羨慕斯瓦爾巴特群島上的島民。
雖然他們飽受黑暗的折磨,但他們總會等到自己的陽光。
陽光也從來不會爽約,最多隻不過是姍姍來遲。
此時此刻,繪梨衣感覺到自己內心中多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細細碎碎,撓心撓肺。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看著周軒的笑容,會想到斯瓦爾巴特群島的陽光,但她不願再去想這些,因為她認得現在占據著內心大部分位置的那種情緒。
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我……”
繪梨衣剛想繼續開口,一陣車輪與鐵軌碰撞的聲音如春雷般轟鳴而來。
一列長長的列車從兩人頭頂的鐵道橋上呼嘯而過,車身外的明亮車燈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道璀璨的光線,零零碎碎的燈光順著鐵軌之間的縫隙在兩人的臉上撒下了斑駁的光點。
那些光點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半明半暗地閃爍著,像是天邊忽明忽暗的繁星,高速行駛的列車帶起了呼嘯的風,將繪梨衣柔順細滑的長發吹得獵獵飛舞,在空中肆意自由地飛揚著。
如潰堤江水般的鐵軌轟鳴瞬間籠罩了繪梨衣的周身各處,瘋狂轟炸著她的耳膜,很是震耳欲聾。
這一切的一切除了帶給了她一種莫名奇妙的暢快過癮之感之外,還帶來了一些壓抑與恐慌。
這時,一隻手拉了拉繪梨衣的裙角。
繪梨衣扭頭看向周軒,見到他嘴唇微動,像是在說些什麼,但卻聽不見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