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文攤了攤手, 一臉悻悻道:“我這話雖然不中聽,但卻是沒錯的。你看當時皇上剛了解事情真相,又因為劉勇他竟然敢殺人滅口而生氣,他爹就立刻認罪了,立馬棄劉勇這個小卒保全自己, 還說自己不知情是無辜的。皇上自然要查劉勇了。再者吧,劉勇他自己也不經嚇,皇上還沒開始審呢,隻是瞪了瞪眼, 他就心虛的軟了,把明著是說人家姑娘愛慕虛榮貪戀他的錢財, 實際上是他自己把人家給搶進府的事, 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們要是覺得他無辜,可以去問皇上啊。”
林錦文很想用一句現代話總結他說的這些,這劉暌就是個事逼人又慫的不行, 還好意思事後讓他媳婦出來哭訴?
劉暌隻聽劉勇要殺人的事便立刻把劉勇給拋棄了, 當時唐金還沒有改口供,劉勇還沒有承認罪行呢。撇開劉勇有沒有罪不說,劉暌連為兒子請求皇帝細查的勇氣都沒有, 隻顧保全自己,現在怎麼還有臉顛倒黑白指責彆人?
“你……你……”方氏聽了這話, 氣的渾身顫抖。她站起身指著林錦文,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囫圇。
林錦文點頭自讚道:“子不教父之過,兒孫各有兒孫命, 古人誠不欺我也。”
王氏忙過去扶著方氏,她看著林錦文臉上帶了幾分責備,正準備說什麼,溫老夫人突然開口了,她望著方氏道:“這事兒皇上已經做出決斷了,你也彆太難過了。”然後她又望向林錦文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自家人麵前還好。但你如今在皇上跟前當差,說話行事還是要注意些分寸的,到時彆因此惹了禍。”
林錦文知道溫老夫人這話提起了皇帝做了決斷,又說他在皇帝跟前當差,是刻意在警告王氏和方氏。他假裝不懂,憨厚一笑:“外祖母,我都習慣了,沒關係的。我有個好爹,我爹自幼就教導我,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理會彆人的眼光,他會給我兜著的。皇上麵前我也是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皇上說很喜歡我這性格。”
溫老夫人被林錦文這笑和這話哽的差點心塞。
而王氏一聽林錦文這話臉上頓時訕訕的,扶著方氏的手也鬆下了。方氏望著溫老夫人滿眼悲戚,手緊緊的抓著手帕,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到底沒有說出口。
溫老夫人道:“嶺南那地方路途遙遠,地方又偏寒,你回去好好給劉勇準備些禦寒的東西。他這一路上也要花銷的,你多給備著點。”
王氏忙攙扶著方氏暗暗拍了拍她的手道:“老太太這話說的在理兒。”方氏拿手帕抹了抹眼角,到底沒敢多說什麼了,而後方氏便識趣的告辭離開了。
等方氏離開後,林錦文又道:“今日除了前來探望外祖母,其實還有一件喜事要告知。”
“喜事兒?”溫老夫人有些好奇了,她道:“什麼喜事?”
王氏也盯著他瞧,林錦文道:“輕臨他懷孕了。”
林錦文說話向來直白,這麼沒有任何修飾的突然劈頭就來了一句,溫老夫人和王氏差點沒反應過來。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後,王氏驚訝的打量著顧輕臨道:“竟然有了。”感覺自己表現的太過震驚,這話說的也不大對,她又忙道:“好……的確是喜事兒。就是……就是這月份還小,沒查錯吧?”
林錦文點頭道:“月份的確還小,但我剛才已經去宮裡請禦醫給看過了,禦醫說是真的。”至始至終顧輕臨都垂著眼,一言未發。溫老夫人不經意的看了身邊的得力丫頭玲瓏一眼,玲瓏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王氏心裡飛快的算了算日子,那張平日利索到極點的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溫老夫人也明白了,她看著顧輕臨,神色有些悲傷。她知道顧輕臨對林錦文沒什麼好感,事實上整個溫家對林錦文都沒好感。但顧輕臨嫁給了他,她還是希望他能在林家站穩腳跟的。
她也希望顧輕臨能有自己的孩子,隻是沒想到這孩子來的這麼早。這個時候出生的孩子,注定背負著不好的名聲。哪怕是晚一個月,這都是極好的事兒。
王氏知道溫老夫人有話想單獨給顧輕臨說,便道:“錦文,母親身體不適,輕臨難得回來陪陪她,咱們留他們在房內說說話。”
林錦文收起臉上的笑,哦了聲道:“那溫良也不在,我離開做什麼?”
王氏心裡直惱,心想這林錦文真不愧是個沒眼色勁兒的,說話都這麼愣。她笑道:“我們溫府上的景致雖比不上皇宮,但也是京城一絕,你也沒好好看過,我讓人陪著你去四處轉轉。”
林錦文想了下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多謝舅母。”
王氏揮手招了丫頭,讓她們陪林錦文四處逛逛。
等人都走後,王氏也退下了,溫老夫人抓著顧輕臨的手低聲道:“孩子的事你怎麼想的?”
顧輕臨沉默了下道:“剛才外祖母也聽說了,林家已經請禦醫來看過了,這孩子怕是不由我的。”
溫老夫人嗯了聲,顧輕臨又道:“外祖母上次讓我帶的話我給帶到了,但事情結果還是變成了這樣,外祖母心裡莫氣。”
溫老夫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今日我見林錦文這說話的糟心模樣,心底就明白這是為難你了。他那模樣哪裡是會聽彆人話的人,這件事也怨外祖母,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