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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皇帝的難以置信, 林錦文一臉這是當然的表情, 他笑的眼睛隻剩下一條縫了,滿心滿肺的歡喜道:“皇上, 這是當然了,卑職不敢欺君。”

他是高興了, 皇帝卻覺得心塞了,他道:“你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模樣, 你怎麼就一點都不像朕身邊的其他人。這娶了妻, 性子倒是變了。”

王儘安忙道:“皇上,林侍衛這是知道心疼人了。這是好事啊, 證明他們當時沒辜負皇上你賜下的婚事。”

林錦文笑容不變道:“皇上, 顧輕臨現在身體特殊,卑職總不好惹他生氣的。”

皇帝歎了口氣, 有點不想見到林錦文。

隻是林錦文沒眼色,還在那裡不死心的詢問:“皇上, 這老嬤嬤卑職什麼時候能請走?卑職在府上也好做些準備, 把人迎進去。”

“沒有了。”皇帝悶悶道。

“啊?”林錦文臉上寫滿了不明白,他愣愣道:“怎麼就沒了?”

皇帝滿肚子氣沒地方發泄, 又看林錦文這副蠢樣, 他忍耐了又忍耐語氣還是沒忍耐住帶了些諷刺意味道:“你當朕這裡的人是隨你挑隨你選的嗎?多少人在朕沒有開口的時候就等著巴著,你倒好一開始就拒絕了, 現在又想要人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現在宮裡有經驗的嬤嬤都被人給挑走了,也沒有空出來合適的人選, 你沒戲了,自己找個有經驗的吧。”

林錦文抿起嘴,臉上有些委屈,他小聲道:“那怎麼辦?卑職這麼空手回去是不是不大好?顧輕臨會不會生氣?”

“哼。”皇帝冷笑出聲:“你空手回去好不好朕不知道,但朕知道你那夫郎比你有腦子。你退下吧,朕不想看到你。”

林錦文苦著臉巴巴的離開了,心裡倒是挺樂的。這麼一鬨騰,皇帝大概是不會公然在他身邊安插什麼人了。

等他走後,皇帝不斷的搖頭,道:“王儘安,你看看怎麼就這麼愚蠢?懼內懼到如此程度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是白瞎了他那混沌的名頭。”

王儘安算是最了解皇帝心思的人,他心道,林錦文要聰明伶俐的緊,你心裡恐怕更不舒坦了。當然這話他是不能說出口的,他想了下笑道:“皇上,林侍衛這是心眼實誠,也不是誰都肯在皇上麵前沒心機什麼都說的。奴才倒是覺得林侍衛這點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皇帝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倒幫他說上話了,他給你什麼好處了?”

王儘安一臉苦楚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力道很輕,他忙道:“皇上,奴才得了什麼東西皇上您是最清楚不過的,奴才可不敢隱瞞您。林侍衛自打入宮到現在,一文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給過奴才。林侍衛耿直,心裡沒有這些彎彎道道。”

王儘安這話皇帝倒是信,王儘安收了哪個大臣的東西,後宮哪個宮妃賜下的物品,都會上報給自己的。就連蕭如歸有時也會給王儘安拿些宮外的小玩意,唯獨林錦文什麼都沒送過。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皇帝也明白了,這林錦文的性子被林鬆仁養的天不怕地不怕,還不長腦子。看事光看表麵,隻要他自己認為是對的,管你對麵站著的是誰他都能出言諷刺。誰都敢得罪,誰都不怕得罪。

想到這裡皇帝心裡是又覺得理應如此又有些生氣,然後皇帝不高興的說道:“刑部那邊最近遞上來的案子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問問林鬆仁這個刑部尚書是怎麼當的,能不能管理好刑部?”

王儘安看著亂找茬的皇帝,心裡也有些無語了。這林鬆仁當了林錦文的爹,也真是夠倒黴的。上次皇帝因林錦文心情不高興時,就怒罵刑部破案時間長,堆積的案子太多,責令林鬆仁加班加點的搞。現在刑部破案快了,皇帝又嫌棄案子太多天天上折子表功,責備人家刑部尚書沒管理好。

都說這後宮女人的臉說變就變,王儘安覺得皇帝的臉比後宮那些嬪妃的更容易變。

王儘安心裡嘀嘀咕咕的,嘴裡卻是連連出聲應下。

那廂刑部各官員被皇帝無端責備,林鬆仁心裡就知道肯定是林錦文做了什麼好事惹了皇上生氣。林鬆仁看著被連累的同僚,也沒辦法說出口,隻能讓刑部的人既要加緊查案破案,又在心底決定查明案子後除了大事都不上奏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林鬆仁有預感,下次皇帝朝他噴火時肯定還能找到借口,例如查明了案情為什麼不上報,是不是想故意隱瞞等等。

林鬆仁受到的刁難林錦文自然是不知道的,後麵的幾天他也沒怎麼和林鬆仁見麵。皇帝不想見他,每天給他安排的活倒是不少,他每天都要和蕭如歸一起四處亂跑,最多的就是到廣陵宮踩點去。

這期間林錦文讓顧輕臨故意回了一趟溫家,把皇帝鬆口說要祭拜過太後說不定要立太子的事特意傳給溫家。林錦文這麼做也是考慮了很久的,皇帝這人不會無端在他跟前說那些話的。皇帝說了就有被他泄露出去的準備,畢竟他是個沒腦子的形象。

但泄露給誰,這個要有個取舍的對象。顧輕臨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現在正捧著顧輕臨,心裡惦記著他,會把朝堂上發生的事說給顧輕臨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再者,這件事也瞞不住的,周瑞心急手段又不咋地,溫家的溫相爺可和周瑞不一樣。他權利大,說不定皇帝身邊就有他的內線。顧輕臨把這事說給溫家正好,溫家如果需要他打探什麼消息,至少目前不會輕易放棄他。

至於林錦文自己,他相信周瑞現在暫時不想拉攏他了。因為他說任何話都是無意的,根本沒想過站在周瑞那一邊。

也許是得到了消息也許是彆的原因,最近周瑞終於沒有那麼多事了,見到蕭如歸和林錦文後臉色好了不少,也不吹毛求疵的挑他們的毛病了,甚至還和善的說相信蕭如歸和林錦文之類的話。

蕭如歸對周瑞的變化有些驚疑,他對林錦文道:“大皇子這是怎麼了?我們得小點心,免得被大皇子抓著什麼把柄。”

林錦文打著哈欠道:“你想太多了吧,說不定他就是心情好,不想找事了呢。”對於林錦文這沒著調的話蕭如歸也沒放在心上,他心裡一直緊巴巴的,生怕周瑞弄出個什麼事端來。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直到祭拜太後這天,周瑞一直老老實實的,沒有弄出什麼幺蛾子。

太後忌辰這天是個陰天,周瑞代表皇帝跪拜在太後寢陵前,痛哭流涕說著哀悼思念的詞兒。二皇子周安站在他身邊,一臉茫然,似乎根本不明白周瑞為什麼哭。最後跪拜的時候還是小碗扶著他跪下去的,這樣突兀的動作更顯得他格外傻氣。

五皇子周康不說了,年紀還小,能老老實實跪在那裡已經很不錯了。三皇子周祥是哭不出來的,他袖口上大概是抹了辣椒水,看到周瑞哭的不能自已的時,他擦了擦眼,淚水刷刷而流。

四皇子周容一直低垂著頭,也許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淚流的無聲無息的。

等祭拜時辰過後,一行人臉上悲痛萬分的離開了。

二皇子周安懵懵懂懂的跟著眾人,他在看到林錦文時,先是歪頭愣了下,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浮起一個大大的笑。他躂躂的走到林錦文身邊,道:“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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