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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文頂著受傷的臉一臉憤怒的離開了, 他其實知道皇帝剛才沒有追究自己揍了周瑞, 並不是因為寵信自己, 而是有兩個原因。一來是當初獸房發生混亂時, 他雖然表現的很慫, 但沒有仗著年輕丟下皇帝獨自逃跑, 二來皇帝心中怕是在懷疑周瑞。

周容是剛被皇帝看在眼裡的皇子, 目前來看也就對周瑞一人有威脅,是周瑞成為太子甚至是帝王路上的最大阻礙。現在周容被毀了胳膊,就算是保住了性命也殘廢了。這樣的一個皇子怎麼可能成為未來的帝王呢。

林錦文想到這些,隻覺得渾身泛冷。一直以來他都對皇宮的任何人任何事保持著最大的防備和戒心, 但獸房這突發的事件還是讓他感覺到自己太低估皇位對人的吸引了。

為了皇位,可以處心積慮, 可以挖空心思要一個人的性命,哪怕這人現在還年幼,還沒有登上高位的名聲和權利,一切都被謀殺在萌芽之中。而且還要連累無數人,獸房的看守人也好,四周的侍衛也罷,被那凶猛老虎撞倒撞傷的人群也好,都會因為這場事件受到牽連。

皇帝沉下來的表情那麼陰冷,雙眼那麼狠辣,今夜的皇宮的台階說不定都要被鮮血染紅了。

林錦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林家,林鬆仁自然是不在的。他回去時倒是碰到了林文眷,林文眷被他那臉色嚇了一跳, 不由的問了句發生了什麼事。

林錦文沉著臉白了他一眼道:“和大皇子打架打的。”說完這話他便氣匆匆的離開了,留下林文眷在他身後吃驚不已。林文眷本來是有事要出門的,看到這種情況,他想了想,招來了小廝,讓他出門幫自己遞話給等待的友人,隻說家中有事改日他做東再約。

林文眷吩咐完這些,便回自己的院子裡去了,他倒是留話給二道門的小廝了,隻說等林鬆仁回來了立刻告訴他一聲。

林錦文現在已經習慣了,不在顧輕臨跟前他不會流露出真正的表情。

顧輕臨看到受傷的林錦文嚇了一跳,他本來在坐著的,看到這情況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三七快去拿些傷藥來,玉竹稟告老夫人和夫人,告訴她們少爺受傷了,你再讓人去請個大夫前來。”

林錦文看著顧輕臨焦急心亂的模樣,忙開口阻止他道:“這點傷不礙事,大夫就不用了,找些冰塊來敷敷。”

顧輕臨皺著眉頭,林錦文小聲道:“宮裡發生了些事,說不定要連累很多人,現在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顧輕臨聽他這話聽得膽戰心驚,他道:“打你今早出門,我心裡就慌的很,心慌意亂的摔碎了個杯子,果然是出事了嗎?”

林錦文知道懷孕的人不能太激動,忙道:“你放心我沒事,你彆多想了,一會兒我都說給你聽。我現在都安然回來了,臉上這傷也就青的厲害,根本沒有傷到筋骨。”

顧輕臨深吸幾口氣,儘量把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林錦文去內室換了件衣服,這時三七和玉竹把傷藥和冰塊拿來了。

顧輕臨親自給林錦文用了冰,然後讓三七兩人下去了。

林錦文被冰刺激的渾身一個激靈,不過他倒是沒怎麼變臉色。

為了轉移顧輕臨的注意力,林錦文把今天在獸房發生的事都說出來了。特意隱去了他被人推倒之後的事情,把過程也說的格外輕描淡寫。仿佛這是最普通的一件事,而不是攸關生死。

林錦文說完,顧輕臨的手都不動了。他怔怔的望著林錦文,直到眼睛都疼了起來,他才錯開眼,他想說以後這麼危險的事你避開著點。但話到嘴邊,他卻是說不出來了。他和林錦文認識不算久,但也了解這人的性子,林錦文是個最怕這些麻煩的人。如果現在稍微有點退路,他又如何會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呢?

“你乾麼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林錦文一看顧輕臨那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回家的一路上就在想要不要瞞著顧輕臨,但最終還是什麼都說了。

一來是他臉上有傷根本瞞不住,二來他怕顧輕臨從彆處聽到這些事,會更心驚,會更容易多想,還不如他自己說出來的好。

林錦文把冰塊拿開,把顧輕臨輕輕摁在椅子上。他半蹲下,用手撫摸著他緊繃的肚子裡道:“你放心吧,大皇子在我手上也沒有落好,我都快把他揍成豬頭了。”

顧輕臨知道林錦文想讓自己開心起來,他有些難過的說道:“可是你還是受了傷。”

“你看就這一塊。”林錦文指了指自己臉頰的疼痛處說:“相比之下,四皇子就慘了,這輩子怕是都毀了。”

說道這裡,林錦文幽幽的歎了口氣。

顧輕臨不知道四皇子長什麼模樣,但他知道四皇年歲不大,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望著自己的肚子有些出神道:“父親現在還沒有回來,他身在刑部,想必宮裡此刻不大太平吧。”

林錦文眼神暗了暗,他道:“這些我們無能為力了,皇上要誰死,我們也控製不住了。”

現在林錦文隻感覺到後怕和慶幸,他在成為禦林軍副統領後,皇帝為了表示對他的看重,也曾讓他去巡視獸房這些皇帝比較看重的地方。

但當時林錦文以自己害怕那些玩意毫不猶豫的給拒絕了。他並不是不想要權利,但那些容易起事的地方,例如獸房,例如後宮,他根本不會涉足。

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的位置,皇帝的寵信如薄冰,萬一他被人設計陷害又沒辦法找到能為自己洗脫證明的證據,那到時他的下場會更慘。

想到這裡,林錦文道:“賀帆這下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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