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臨醒來時,林錦文已不在房內了。睜開眼看到房內已經鋪滿陽光時,他心頭一囧,本能的想坐起身,結果由於腰部過於酸軟,他身體起了一半又倒在了床上。
顧輕臨想到造成現在模樣的原因,臉不可抑製的紅了起來。
昨晚,他一開始以為自己會害怕會抗拒的,畢竟第一次那麼難堪那麼難受。不過林錦文的動作一直很溫和,除了有些怪異並沒有讓他感到特彆的難受,也就在他說沒關係後,這人才狂暴起來。
他記得最後自己甚至都求饒了,可是言語根本沒有打動林錦文。
後來他神智都模糊了,隱隱記得兩人直接倒在床上裹著被子睡著了。
現在他身體雖然有些不適,不過很清爽,但這清理的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他竟然都不知道。
顧輕臨在房內的動靜外麵等候的玉竹和三七聽得分明,兩人相互看了眼,玉竹上前敲了敲門。裡麵靜默了一會兒,傳來顧輕臨略帶幾分暗啞的聲音:“進來。”
玉竹和三七推門而入,自打昨晚林錦文把沉睡的林早早交給王婆,他們這些人心裡就明白了兩人會做什麼。
玉竹和三七這些日子心裡一直是有些擔心的,在顧輕臨休養了四十二天時,他們都覺得林錦文是疼惜顧輕臨。
但等人過了四十二天,林錦文仍舊和以往一樣。他們跟隨顧輕臨時間長了,很多事都看的是比較透徹的。
顧輕臨雖然和以往表現出來的樣子並沒有什麼不同,但他們看得出,這人是有些失望的。
他們心裡也有些擔心,林錦文對顧輕臨是不是真的喜歡,如果是真的為什麼能做到無動於衷,如果不喜歡,那以往的表現是怎麼回事?
是利用,還是心裡本來就對小哥有抵觸?他們心裡各種懷疑,隻是並沒有表露出來,他們害怕顧輕臨多想。不過他們也知道,以顧輕臨的性子,隻怕已經想到了這些。
好在種種猜測在昨晚都化為雲煙消散了,兩人到底是和和美美的。
玉竹和三七服侍顧輕臨起身時,看到顧輕臨身上難掩的痕跡,兩人的臉都紅了,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他們為顧輕臨著急時,心裡也會有各種想法。
但兩人到底一個是未出閣的女子一個是未嫁人的小哥,看到這曖昧的一幕,還是有點羞澀的。
幫顧輕臨整理好衣衫,玉竹扶著顧輕臨去了外麵,三七在裡麵整理被褥,這上麵都是痕跡,自然是需要更換的。
顧輕臨坐在放了柔軟棉墊的椅子上等待吃東西時,他隨口問道:“早早呢?”
玉竹忙輕聲道:“小少爺王婆在哄著呢,少爺臨走時吩咐了,今天不要小少爺打擾你。”
顧輕臨平靜的哦了聲,如果耳垂沒有泛紅的話,定然不會有人看出他心裡也是有些不自在的。
粥很快被雲桃端了上來,在顧輕臨喝著粥時,玉竹開口道:“是少爺吩咐的。”
顧輕臨嗯了聲,垂下眼簾繼續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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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臨在喝粥時,林錦文正在皇宮裡同蕭如歸一起巡視,最近他們經常乾這種事。
皇帝對這次壽辰十分重視,畢竟事關立太子之事,隆重一些也是應該的。
巡視一圈後,林錦文看向蕭如歸道:“皇上壽辰當天,你千萬要幫我一個忙。”
蕭如歸抬眸看向他,林錦文道:“顧輕臨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把早早看成自己的命。現在盯著我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動一下,彆人說不得就能察覺出有問題,早早到時就交給你了,你得負責把他給我藏好了。”
“啊?”蕭如歸愣了,他道:“藏起來?”
林錦文點了點頭,然後道:“你放心好了,地方我都找好了,保準沒有人能找得到。”說罷這話,他在蕭如歸耳邊低語了一聲。
蕭如歸一臉麻木,他本來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林錦文小心一點是沒錯的,畢竟林早早是他和顧輕臨的命。
隻是林錦文這番態度,讓他覺得事情不大妙,皇帝隻是宣布立太子,林錦文好像過於慎重了。
林錦文看得出蕭如歸在想什麼,他道:“你彆太小看人心了,溫家不會善罷甘休的,溫相的權勢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萬一他們要撕破臉,遭殃的可是我們。”
蕭如歸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他點頭表示同意道:“這樣也好。”
這天皇帝如同前些日子一樣沒有召見林錦文,林錦文也習慣了,等到了時辰,他便默默出宮了。
皇帝這些日子心一直在緊繃著,眼看著離自己的生辰越來越近,他心裡總有些惶惶不安。有時皇帝覺得自己這是老了,做事都沒有年輕時那麼決然了。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麼後悔的就是了。該給的機會,他不斷的給,他唯一後悔的是,沒有早點下定決心把周瑞給廢掉,這樣說不定周容的胳膊也不會斷,他這幾個兒子還都安康。
林錦文回去時,顧輕臨正在床邊看書。
林錦文看他精神頭還好,便道:“早早今天沒鬨你?”
顧輕臨瞥了他一眼道:“早早很安靜。”他今天一白天都昏昏沉沉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這種事就沒必要拿出來說了。
林錦文對顧輕臨的話表示舉雙手同意,林早早的確是個非常乖巧的孩子。
林錦文想問的自然不是這些,他看著顧輕臨乾咳一聲,道:“你沒事吧。”
顧輕臨抬眸,忍著臉上的熱意:“無礙。”
彼此間的談話簡短又冰冷,如果不是當事人,乍然聽到這樣對話的還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常差勁呢。
也就熟知兩人情緒的人知道,他們這是在用平靜掩蓋自己的不好意思。
說來能讓林錦文感到不好意思的事是極少的,這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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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壽辰那天,京城下起了鵝毛大雪。
但朝堂內外的文武百官都知道,此時就算天上下刀子,他們也得去皇宮給皇帝他老人家祝壽。
皇帝過的是五十九歲壽辰,在這醫療條件不怎麼發達的古代,皇帝身體還是可以的。
林錦文出門是最晚的,林鬆仁很早就在催促他們,林錦文死死的賴在房內不出門。林早早今天不知怎麼的一直沒有睡,他看著林早早那圓圓潤潤的眼睛,心軟的都跟被太陽曬化的雪水一樣。
在林鬆仁再次派人前來催促時,林錦文不耐煩的說道:“時間還早,我兒子還沒睡著呢,讓他們先走,我們隨後就到。”
林鬆仁聽到下人的回答,臉色都青了。不過林錦文對自己兒子的疼愛那是人儘皆知,林早早哼唧一聲,他能嚷嚷的滿府都知道,現在能說出這麼混賬的話也在情理之中。
林鬆仁最後沒法子,道:“算了,一會兒雪就大了,咱們先入宮。”
梅氏點了點頭,這大雪天的等人實在是冷的厲害。林老夫人身體虛,這天太冷,她又病了,這次是不去宮裡的。
林鬆仁走了差不多有兩刻鐘,柳俊溪翻牆來了。
看到柳俊溪,林錦文倒也沒有覺得驚訝,他讓蕭如歸幫忙,其實就是想讓柳俊溪幫忙。
蕭如歸做什麼事動靜太大,柳俊溪正好。
這事林錦文自然事先和顧輕臨商量好的,畢竟今天他們都不放心把林早早放在家裡。皇帝這些日子一直給眾人一個印象,那就是無限寵信林錦文。
萬一真有那腦子不清醒的人瘋了,想拿林早早前去威脅他們,如果真因此出了什麼事他們後悔都來不及,所以把他藏起來是最好的。
這時林早早還沒睡著,林錦文把他遞給了王婆,讓她同柳俊溪一起離開。顧輕臨自然是舍不得林早早的,眼圈都紅了起來。
林錦文看著他安慰道:“彆擔心,有王婆在,早早不會有事的,再說過兩個時辰我們就能看到他了。”
兩個時辰,四個小時,什麼事足夠了。
柳俊溪和王婆帶著林早早離開後一刻鐘,林錦文牽著顧輕臨的手看了看天道:“咱們也走吧,今天雪大,要走很長時間的路。”
顧輕臨點了點頭,他握了握林錦文的手,玉竹給他披上溫老夫人送他的白狐披風,然後他們也出發了。
雪很大,好在通往宮城的路上沒有太厚的積雪,他們這一路走的還算安穩。
蕭如歸今天親自守門,看到林錦文時,他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林錦文和顧輕臨看他那模樣,就知道林早早已經被安排好了,他們心裡鬆了口氣。
隻要林早早安全,他們的心就能保持不亂。
林錦文和顧輕臨到了之後,榮華閣已經滿是人了。榮華閣本就是富麗堂皇,為了皇帝這次壽宴,禮部又花費巨資重新翻修了,前麵隔著湖泊還修建了個大大的戲台子。
這樣一來,眾人可以在閣樓之內聽戲。戲文聽完,還可以觀看煙火,一台兩用很是用心了。
此時溫老太爺、柳老將軍、溫時靖、林鬆仁等等文武百官都在。
柳老將軍身邊是沒有幾個人的,溫老太爺身邊倒是圍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