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沒說話。
至於是“不知道”,還是“沒有”
恐怕也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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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這種東西因人而異,有人會因為喜歡而在一起,有人則是因為合適而在一起。
無非就是感性和理性的區彆。
薑月遲認為二者都沒錯,隻要彆做出傷害彆人的行為就足夠了。如果她下定決心了要和誰相守一生,她肯定不會背叛對方,她一定會一心一意的愛他。
至於她會選擇前者還是後者,那就不得而知了。因為連她自己都沒有答案。
她沒想到她和費利克斯的再次見麵來的這麼快。
快到讓她質疑美國到底有多小。
附近有場慈善會在招服務員,薪資非常可觀。
因為當天到場的都是些背景嚇人的大人物,所以這次招聘隻針對內部。
多虧了之前做兼職加的那些人,不然薑月遲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
但,如果讓薑月遲提前知道費利克斯也會來的話,她興許就不來了。
其實當時得知這場慈善會的階層定位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費利克斯。
但她又覺得他這個人與慈善無緣。
他壓根就不是會做好事的那種人,更何況是將錢捐給他討厭的窮人。他寧願燒掉都不可能這麼做。
慈善會與她們無關,她們站在外麵等待拍賣結束。之後還有一場舞會。
直到看見慈善主席被人攙扶著從裡麵出來,薑月遲才明白費利克斯為什麼會出現。
慈善主席居然是亞倫老先生,費利克斯的父親。
真是令人沒想到。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她了,腳步停下,眉頭皺了皺。
他一定是在想,怎麼哪兒都能遇見這個纖細的亞洲女孩,她一定是故意出現在費利克斯的麵前,想要再次吸引他的注意。
雖然聽不見他的心聲,但薑月遲斷定,他此刻一定是這麼想的。
他之前就數次向她表達了自己對她,對這段戀愛的不滿。同時他又不敢直接去和自己那個有自己主見的大兒子講。
便隻能從薑月遲這裡找突破口。
薑月遲無論如何對他都討厭不起來,畢竟年紀大了。
而且她也能理解他的一部分想法。
雖然她認為是費利克斯配不上自己。
不能說她自我意識過剩,人總要先愛己,如果連自己都打壓看輕自己,那還有誰會尊重你呢。
雖然她的確認為自己值得被愛。
裡麵的風格采取的是當下最具討論度的環保題材,幾乎所有東西都是廢物利用。
話雖如此。
薑月遲四處掃了一眼,幾乎全新就被“遺棄”的愛馬仕包包,此時被剪開了充當前排貴客的名帖。
一顆顆澳白珍珠則是串起來變成了裝飾物,更彆提其他令人眼花繚亂的裝飾品了。
她可以保證,這些東西絕對沒被人使用過,居然隻是簡單將它們人為損壞就變成了可以利用的廢品。
“沒辦法的事。”旁邊一個看上去比她更有經驗的工作人員解釋道,“這些貴族名流們都十分挑剔,要是讓他們待在一個全是‘廢品’的地方,他們甚至連邀請函都不會收。”
薑月遲首當其衝想到了費利克斯。
的確,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費利克斯突然覺得耳垂有點癢,但隻是一瞬間。Bill說:“教父,媽媽說過,耳朵癢是因為有人在心裡說你的壞話。一定有人在說你的壞話。”
他漫不經心地垂眸,那雙深藍色的眸子沒什麼感情:“是你嗎,煩人的蠢貨。”
他乖巧地要往他懷裡鑽:“bill最喜歡教父,第二喜歡舅舅,不會罵教父。”
為了防止他真的爬到自己懷中,費利克斯像拎一隻老鼠那樣將他拎走,放在遠離自己的地方。
他的確討厭小孩,甚至不確定未來自己有了小孩,他會不會願意慷慨施舍一點父愛給對方。
他想,或許是沒有的。
但如果對方很聰明,至少彆是個蠢材,他應該不至於到厭惡的程度。
想到孩子,他就想到了薑月遲。
想到蠢材,他同樣想到了薑月遲。
該死。
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左手緊了緊。
還真是陰魂不散。
如果讓他知道,此時他心心念念想著的人恰好就在會場,他是不是會認為她不隻是陰魂不散。
舞會開始,香檳塔被摞的很高,現場請來數十位最頂級的調酒師,還有世界級的演奏家和樂隊。
舞池中間很快就被跳舞的男女占滿了。
薑月遲要做的就是在桌上的甜點或是酒杯空了之後,適時放上新的。
她其實很想嘗嘗那那杯白葡萄酒的味道,隻是聞著香味就知道很好喝。
但她今天是以員工的身份前來的,而非客人。
所以她非常有職業操守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穿著淺色西裝的男人出現在她麵前,他似乎是過來拿酒的。
薑月遲隻能看見他的背影,個子高高的,肩寬寬的,這身西裝很適合他。
“這不是白葡萄酒,這是起泡酒。”他回頭問她,“你想喝這個?”
薑月遲愣了一下。
張書清?
雖然好奇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看他的穿著,顯然是以客人的身份被邀請前來。
想了想,她還是點頭。
於是他找人要了一瓶:“放在我的休息室就行,謝謝。”
他的語氣和神情一如既往的淡,但又十分的有禮貌。
薑月遲不知該說些什麼,便和他道了一句謝。
張書清什麼都沒說,隻是搖了搖頭。
很快的,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地方給吸引走了。
Bill看到他就興奮地衝來:“舅舅。”
男人彎腰去抱他,伸手在他的肚子上摸了摸。
“今天上過廁所嗎?”就連關心詢問的語氣也同樣的淡。
他搖頭。
然後男人便抱著他去了洗手間。
當然,這一切薑月遲沒有發現。
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舞池裡的人跳舞,或許是在相互試探的曖昧期,或許是在熱戀中。
每個人臉上的羞澀和甜蜜都是遮掩不住的。
薑月遲還是覺得很可惜,她在最青澀純真的年紀缺少了一段同樣青澀純真的戀愛經曆。
如果她沒有和“惡魔簽訂契約”的話,興許她也能體會同樣的感受了。
身側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遺憾,明顯剛抽過煙,聲音在原有的低沉中又加入了些許沙啞。
“想加入他們?”
薑月遲著實被嚇了一跳。
她平複了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