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李過抬起頭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陽,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麼都已經快到冬天了,太陽還這麼毒。
同樣,他心中也清楚,眼前這人能作出明智的選擇,他很虛弱,若是拒絕了自己,那自己也不過就是稍微麻煩點罷了。
當然,如果下刀的速度又快又準,力道也拿捏的合適,也不會把衣服弄得滿是鮮血。
畢竟,這人身上的衣服,可是比那些已經腐爛發臭了的屍體上的好太多了。
“你叔?”李定國好奇地看了一眼過兒,開始嘗試裝傻,自己現在除了造反,彆無選擇;可既然要造反,那肯定要找個名人不是?
“我叔叫李鴻基!”李過臉上流露出自豪“你彆看我們現在隻有十來個人,但跟著我叔,可不會被餓死,人也會越來越多。”他最後眯著眼睛強調了一下“我們還有很多糧。”
李……李鴻基?
李過?
他麼的,這麼容易就遇到名人了?
那麼自己?
難道自己真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李定國?
哦?
垂死病中驚起坐,名人竟是我自己?
“這簡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李定國很迫切地想要見一見這位大名鼎鼎的李鴻基,這不就是明末造反最堅挺的組織?
李過心情大好,其實很早以前,他也是個純良的人,並不喜歡動手殺人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餓得眼睛都紅了後,就顧不得許多了,甚至有時候覺得,殺人必殺一隻雞都簡單得多。
李鴻基的據點在一處破廟內,破廟裡的一個角落裡,已經堆滿了臟兮兮臭烘烘的衣服。
李定國很佩服,這必定是過兒從那些死人身上扒下來,那個臭味,他太清楚不過了。
另外一邊,則堆滿了一些碗碟,還有幾大口鐵鍋,以及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不過看起來很簡陋,甚至可以說是粗糙。
讓人意外的是,李鴻基還有一匹馬,一口磨得雪亮的長刀,叫人遠遠地看去,心中就會生出畏懼。
尚未進入破廟,李定國已經看到了坐在破廟中不知在想什麼的那道魁梧身影。
李鴻基!
大明王朝的掘墓人。
李過看著李定國臟兮兮的臉,亂糟糟的頭發,輕咳了一聲,示意他先洗一下臉,紮一下頭發。
李定國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是去造反,又不是去相親,你讓我洗臉?那要不要擦粉?
“我叔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彆看他現在是落魄了,先前可是乾過大事的人。”過兒堅持,且有理有據。
“你說的有道理。”李定國心中想到了一句話優雅,永不過時。
嗯——直白點,就叫做窮講究。
這破廟邊上就有一口快要乾枯的老井,取水倒也方便。
隻是,當李定國洗完臉之後,李過隻是打量了他片刻,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這他娘的,也太俊了吧?隻是,怎麼越看越嫩?
李過遲疑了起來,問道“你你……你幾歲了?”
“十歲。”李定國看著水井裡的倒影,這張臉居然帥得一塌糊塗;哪怕是長時間沒飯吃,餓得皮包骨頭的情況下,依舊很帥,甚至可以用黛玉姐姐那柔風拂柳的病態美來形容。
嗯……憂鬱係練習生?
簡而言之——太雞兒帥了。
他看著自己這張帥臉,甚至覺得憑借這張臉,賣屁股生意一定火爆,都來不及洗,就要下一位的那種。
低俗了……或許,離開這鬼地方,去江南富庶之地,勾引富家小姐,從此過上包吃包住的富裕生活?
李定國思緒亂飛,感覺這還不如上一個……應該去勾引風流多金的俏寡婦才對,實在不行,老寡婦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前提是得加錢!
又對著倒影看了看,李定國再次忍不住驚歎一次又一次,太帥了,這張臉是真他娘的帥啊!
這也難怪,自己這前身在原本的曆史軌跡裡,去投靠了張獻忠之後,張獻忠看李定國長得很帥,很不一般,就收作養子。
看臉吃飯這種事情,古今都一樣。
隻是,李鴻基怎麼會在這裡?
他這會兒不應該是跟著另外一個起義軍首領王左掛?
咦,想起來了,王左掛被朝廷招降,李鴻基不願意跟隨,隨後輾轉了一段時間,這才去投靠了另外一個義軍首領不沾泥來著。
原本的曆史軌跡在李定國心中緩緩走過,他大致明白過來,現在這般光景,應該是李鴻基剛脫離王左桂不久,正在人生的迷茫期,不知道去投靠誰,忽然就聽到了張獻忠在米脂帶領十八寨農民起義,所以準備去投靠。
隻是,這家夥不想做小弟,想做大哥,就算是不能做大哥,也要做大哥的二弟,所以想等著挨過冬天,手底下有個百十來號大漢,再去米脂。
也難怪過兒堅持讓自己洗臉束發,這會兒的李鴻基,確實也算是見過風浪的人了,收小弟也得要點排麵,不算窮講究。
想到這些,李定國心中忽而竊笑,等到過冬後,李鴻基就會發現張獻忠跑彆處去殺人放火,然後再迷茫一下人生,李鴻基方才選定了去投靠不沾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