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晚苦笑,神色帶上幾分惆悵。
“妾身不過有些私心罷了,那茯苓年輕貌美,又能文能武,妾身若直接將此計說於將軍,他日將軍真對她動了憐惜之心,那妾身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若等些時日,待需要將軍出麵之時再說於將軍,看在妾身一番苦心,或許將軍還能多顧惜妾身幾分。”
時晟斂目,顯然並不儘信。
“即便如此,我方才幾次三番試探,你寧可冒著惹怒我的風險也不肯透露半分,又是為何?”
經過方才那一連串驚險事件,餘小晚可再不敢輕敵,什麼武將皆莽夫,誰再跟她這麼說她剁了誰!
她心頭提了千萬分的小心,麵上依然淡然自若,一雙水眸無懼地凝望著他,依稀還載著幾縷情深,“若妾身說,妾身是故意的呢?”
“哦?”時晟挑眉。
餘小晚翻身下床,卷著絲被跪坐在他腳邊,輕輕枕在他的膝頭,聲音柔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將軍明知茯苓是皇上的眼線,還要為妾身杖斃茯苓,這是妾身做夢都不曾想到的,妾身萬分欣喜,便起了癡念,想賭上一賭。”
“賭?”
“是。”她抬首,枕著下巴望著他,眸光脈脈,“世人皆知將軍一言九鼎,容不得他人置喙,府中衝撞將軍之人,幾乎個個都沒有好下場,妾身便想,若妾身也惹怒了將軍,將軍又會如何處置妾身?”
“那本將軍讓你失望了。”
“不曾。”她揚唇一笑,鳳眼灼灼,朱唇嫣嫣,“妾身萬沒想到,將軍寧願懷疑妾身被人調包,也不願相信妾身是真的在忤逆將軍,如此,妾身可否厚顏揣測將軍對妾身也是有些情意的?”
時晟斂目望著她,如此動人的表白,他竟無動於衷,刀削斧刻般的臉冷情的讓人心殤。
脈脈眼波漸漸暗下,餘小晚垂眸苦笑,“妾身此生彆無所求,唯求君心似我心,若能如願,便是死,也無憾了。”
話音落下許久,不見時晟回話,餘小晚婉轉輕歎,再度枕俯在他的膝頭。
一滴,兩滴,三滴……一滴滴眼淚串連溢出,打濕了雲白的襲布,也終於換來了時晟鬆緩了些許的話語。
“我卻不知,你素來都是這般莽撞的嗎?一切皆不在掌握之中便敢倉促服毒,若我當真打死了她,你又當如何?”
餘小晚含淚苦笑,嗓音淒楚,“妾身一心為了將軍,又如何會莽撞處事。她若死了便死了,雖會引得皇上猜忌,可畢竟沒有實證,加之又是頂著毒害主母的罪名,皇上就更加不會怪罪,相反,還會趁機再送美人,名為安撫將軍,實為……屆時,將軍必然安好,妾身隻需重新為將軍物色可用之人便可。”
時晟似是終於信了她的話,抬手擱在她的頭上,安撫似的揉了揉。
“這次我便信了你,不過,此法不妥,你就歇了這心思管好這後院便好,其餘的自有我來安排。”
餘小晚微微側身,自下而上望著他,“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