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總算明白了侍衛口中的上官大人就是她那個便宜老爹。
原主的老爹是禮部尚書,禮部不僅掌管宮廷禮節、主持科舉,還要負責接待外來使者,相當於現在的教育部加外交部。
如今在他的管轄內出了這麼大一個幺蛾子,還不燒番邦小國,專燒東廂房的大國來使,怎麼看都不像是意外。
隻是不知這縱火者,究竟針對的是大蒼?朱國?玄國?或者是西夷?
當然,也不排除此人針對的是時晟,畢竟他可是禮部尚書的嫡親女婿,禮部本就沒什麼實權,整出這麼大的動靜隻是想找她那個便宜爹麻煩的可能性約等於沒有。
還有一種可能,此人想一箭數雕,不止時晟,還想攪得天下大亂,他才好漁翁得利。
這樣看來,幕後黑手還真不好論斷。
她這邊暗自琢磨著,喜兒那邊一開話閘子就刹不住嘴,一股腦又說了許多市井流言。
先說,朱國雖然派了個尚不及冠的皇子,可人家是皇長子,又是嫡子,送來的賀禮又十分豐厚,確實有友邦之國的大氣。
又說,西夷當年戰敗,不僅割地賠銀子,還送了當時風頭正勁的二皇子做人質,如今又備下國寶做大禮,臣國之態恭謹,我大蒼禮儀之邦,自然也不會慢待了他們。
最後提起玄國,她卻是忿忿的,各國來使,不管小邦大國,友邦臣國,哪個不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唯獨這玄國,仗著祖上留下的餘蔭,死活看不起他國,派來的使臣竟然也是個尚未及冠的皇子,還是個獨了一隻眼的庶出皇子!
那皇子排行老九,母妃還是宮女出身,身份何止是低賤。聽說他身子骨還十分單薄,彆說騎馬打仗,就是跑兩步都能喘上半天,若是能讀書也算一回,可他天資愚鈍,旁人學一日,他學三日還未必能記得住。
這樣的皇子,不必想,在玄國也是不受待見的,玄國派他這樣的人過來,根本就是看不起我大蒼!甚至可以說是公然挑釁我大蒼!
喜兒說得義憤填膺,可以想象傳給她這些小話的人也是這般的義憤填膺,這將軍府彆的不說,一個個倒都隨了時晟忠君愛國的高尚情操。
枕著喜兒喋喋不休的八卦,餘小晚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一夜無夢,第二天天不亮門外便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喜兒才剛剛起身,尚未梳洗,趕緊過去開了門。
門外候著一臉疲憊的內院管事福伯,“喜姑娘,夫人起身了嗎?”
喜兒搖頭,小心地掩了門,壓低了聲音問道:“有什麼急事嗎?夫人有病在身,昨夜歇得又晚,還是彆擾著她為好。”
福伯搓了搓手,急的滿臉褶子都皺到了一起,“若是旁的事兒,我自是不敢驚擾夫人,可這是將軍剛剛送來的消息,說是馬上有貴人要過來小住,讓咱們趕緊騰出兩個院子。你也知道,將軍不喜鋪張,咱們將軍府統滿就這麼大點地方,前院是將軍的院子,自然騰不得的,後院就這麼四個跨院,若騰出兩個,那些姨娘們又該住在哪兒?”
這確實是個難事兒,福伯雖為內院管事,可也隻是管著這些個下人,做些配給補給的活計,這種牽扯到遷院的大事自然還得主母做主。
喜兒歎了口氣,“罷了,我去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