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有些昏暗,門窗緊閉,到處彌漫著有些變味的血腥氣。
餘小晚對異味尤其敏感,下意識地皺眉扇了扇,喜兒眼尖,趕緊遞過來一條絲帕,她捂著鼻子,這才繞過折屏走了進去。
丫鬟秀娥正靠坐在床邊昏昏欲睡,人都走到近前了方才察覺,嚇得一個激靈,險些摔到床下,趕緊跪地請罪。
餘小晚懶得囉嗦,示意她起來,問道:“你家主子怎麼樣了?”
秀娥戰戰兢兢回道:“主子一直昏迷不醒,不過,趙伯看過了,說是身子太過虛弱,稍晚會轉醒。”
餘小晚頜首,這才看向床上的茯苓。
茯苓是個身形窈窕的女子,即便蓋著薄被,也一樣能看到高高的兩處隆起,一看就是那種能讓男人在床上欲罷不能的類型。
不止身姿卓絕,她的容貌也十分出色,隻是在這美女如雲的西跨院,倒也顯不太出來。
這也是她有利之處,不高不低不惹人注意,更便於保護自己。
看罷,她轉頭對秀娥吩咐:“去,端盆水來,記得,多放些鹽。”
秀娥有些茫然,不敢質疑,趕緊應聲下去,不大會兒便端了個木盆進來。
餘小晚看了一眼盆中搖曳的清水,盆底依稀還有幾塊粗鹽。
“攪勻了。”
秀娥一怔,趕緊蹲下徒手攪了攪,直到鹽粒全都化開才起身。
餘小晚這才又衝著床上的茯苓揚了揚下巴,“去,撩開被子。”
秀娥遲疑著上前,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茯苓的薄被。
茯苓的血衣已經褪下,身上隻半掩著一件襲衣。
餘小晚沉著臉指了指那襲衣,“解開。”
秀娥已隱約察覺出不妥,可也不敢忤逆,隻得抖著手解了衣帶,緩緩敞開。
屋內光線本就昏暗,床內側就更是很昏暗不清,可依然能看出茯苓一身的傷。
大多數都是不深的傷口,隻堪堪上了些藥膏,隻有個彆見骨的用棉布包了,包法十分粗鄙,自然不可能是趙淳包的。
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茯苓死在這床上,趙淳也不可能破了規矩。
餘小晚本還想去掉那包布,想了想,還是罷了,這樣已足夠。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趕走秀娥,她轉頭衝著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喜兒道:“愣著作甚?還不快端了那水,把這蹄子給我澆醒!”
喜兒恍然大悟,張著嘴慌忙點頭應道:“哦哦哦,好好,奴婢這就澆,這就澆!”
話音未落,一盆子鹽水就澆了下去!
隻這一下,茯苓一聲慘叫,整個身子劇烈地彈動了數下,猛地張開了眼!
門外的秀娥聽到,心頭一顫,剛想闖進來便被劉婆子拉住。劉婆子低歎一聲,衝她艱難地搖了搖頭。
餘小晚見茯苓醒了,挺直了脊背,故意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冷聲笑道:“呦,醒了?我還當你死透了呢,真是可惜。”
茯苓全身都是傷口,鹹漬的鹽水侵蝕著,疼得她渾身發顫,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氣息時續時斷,仿佛隨時都能咽過氣去。
“你,你,你為何……如此待我?”
她氣若遊絲,若不是餘小晚豎著耳朵聽著,根本聽不清她說得什麼。
茯茯苓有這疑問一點也不奇怪,自打她進府之後,一直都很低調,再加上上官錦防她防的緊,彆說勾引時晟,就是連他的麵兒她都沒見過幾回,更彆提侍寢。
這後院不多不少八個姨娘,急著往時晟身邊湊的至少三個,時晟留過宿的也有好幾個,再怎麼輪也不該輪到她頭上。
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上官錦偏偏針對她。
餘小晚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慢悠悠地開了尊口,“你想知道?”
“想。”
“看你這麼可憐,本夫人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