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樓就在不遠處,玄睦依然一動不動地趴在原地,隻是尚未發現那蛇的蹤跡。
她深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或許玄睦已經死了,那蛇也吞不下這麼大個人,自然棄他而去,指不定鑽進了哪處院子。
雖然稍稍放了些心,可她也沒敢立馬靠近,依然小心翼翼的半步半挪。
挪得慢,感覺反而更加敏銳,她甚至聽到了自己噗通噗通的劇烈心跳,右肩胎記的灼熱感似乎也越發的明顯起來。
不是錯覺。
竟是真的!
她每邁一步,那灼熱便仿佛抖動似的更燙一分。
待她越過玄睦的瞬間,那燙度也達到了頂峰!
身子雖已適應,可依然讓她有些難受。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打進了這公主府,已經數次了!
她遲疑地看了玄睦一眼,又看了看周圍。
到處都不見那蛇的影子。
遠處也沒有侍衛的腳步聲。
肩頭的灼燙像是一根刺,讓她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主意一定,她便毫不遲疑的錯身蹲在玄睦身側,先用木棍挑了挑他的衣襟,確定那蛇沒有鑽進他衣袍裡,這才上手使力把他推翻過去。
玄睦翻平,發出一聲悶響,揚起的塵土彌漫,嗆得她咳嗽了兩聲。
這麼大的動靜,玄睦依然無聲無息,死了一般。
餘小晚大致打量了一下,他身上並無其他傷處,唯有心口有一個血窟窿,傷口不大,卻極深,像是利刃所傷,猩紅的血汙糊了他滿身都是,緋袍染血,更顯得嫣紅鮮亮。
時間緊迫,她也沒顧得探一探他的鼻息,隻急於證實她心中猜想。
她使勁扯了扯他的衣襟,外袍裡還有裡衣,層層疊疊,一時竟扒不下來。
事關任務,顧不得遲疑,她一咬牙,探手扯開了他腰帶上的金絛,慌手慌腳地層層扒開。
係帶一開,自然飛快,眨眼間玄睦的肩頭便露了出來。
看到的瞬間,餘小晚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擺出個什麼表情了。
辣雞係統,你這不是故意耍我呢嗎你?!
說好的目標人物是時晟,怎麼分分鐘換了個人?!
月光柔柔地撒在身後,為她鍍上一層淡淡的銀光,也將她暗淡的身影落在他的肩頭。
暗影之下,一個赤紅的“鬼”字,血染的一般,泛著猩色的浮光印在他的肩頭,與她右肩的灼熱交相呼應。
餘小晚怔怔地望著那字,鳳眼暈著碎光,愣了幾息,突然抬手扒掉了自個兒右肩的裡衣。
少了這最後一層遮擋,肩頭的灼熱感更勝了幾分,眼前的“鬼”字也更加的赤紅似血。
眼芒微動,她突然伸手按向了玄睦的頸部大動脈。
青蔥的少年緊閉著眼,山眉微擰,纖長的睫毛即便在這朦朧的月光之下,依然清晰可辨,若不是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指尖觸到的皮膚更是冰涼的像是死人,簡直就仿佛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