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廝轉身要走,餘小晚突然攔住他。
“什麼聲音?”
小廝一怔,豎著耳朵聽了聽,“小的愚鈍,什麼也不曾聽到。”
餘小晚蹙眉,又仔細聽了聽。
就在身後的草叢中,依稀傳來悉悉索索的細微響動,似乎還有唧唧唧唧的怪聲。
她本想起身過去看看,可才剛剛站起,她突然想起幾日前那個月夜下的竹葉青!
不會吧!
將軍府不可能有蛇的吧!
明明覺得不可能,她還是下意識的退出了好幾步,挑著紙燈來回照了一大圈。
紙燈搖晃著,所過之處長草萋萋,樹影斑駁,到處都沒有蛇的影子,又好像到處都能藏條蛇!
餘小晚乾脆直接把那紙燈遞給了小廝,“你,去草叢裡看看到底是什麼在響,小心著點,拿著棍子去,彆讓蛇給咬了。”
小廝一聽,竟沒忍住低笑了一聲,“夫人,這將軍府絕不會有蛇的,莫說這將軍府,就是整個皇城,都未必能尋到一條。”
餘小晚挑眉,“你如何知道?”
小廝挑著紙燈,規矩的俯首回道:“夫人長居深宅大約不曉得,長蟲雖可怕,卻也是俱人的,人多擁擠之處,通常不會有蛇,更何況,皇城外一縱的護城河,也擋了它們去,再者,即便偶有那麼一兩條遛進了城中,或者捕蛇匠的蛇籠裡逃出那麼三五條,它也進不了咱們將軍府。”
“哦?為何?”
小廝又笑了,“夫人,您忘了?您月前才吩咐的各院都撒了驅蛇蟲的藥粉,怕的便是這蛇蟲鼠蟻擾了各院的主子。”
這是那穿越女搞的事,餘小晚又怎會曉得。
之前她還奇怪,天氣漸熱,這將軍府滿園花草的,除了蛐蛐兒蚱蜢,居然沒生出幾隻蚊蟲,原來竟是前人栽樹,她這後人乘了涼了。
“是有這麼回事,最近太忙,倒是忘了。既不是長蟲,那你便去看看吧,看到底是何物在擾。”
“是。”
小廝挑著燈籠過去,在那草叢細細搜尋了片刻,很快便俯身捧起一物小跑著過來。
“找到了找到了!夫人方才聽到的,許是它發出的聲音。”
小廝跑到近前,攤開了手給她看。
尖小的嘴喙,灰白的絨毛,還有一雙圓溜溜的麻雀黑豆眼。
竟是隻雛鳥。
餘小晚生在大城市,野生的鳥兒,隻見過長尾灰雀和麻雀,眼前這小小一隻,她還真分不出是什麼。
“這是什麼鳥?”
小廝細細看了看,搖了搖頭,“小的愚鈍,辨不出是何鳥。”
餘小晚頜首,“許是再長大些便能辨出了。”
餘小晚抬頭望了望頭頂的梧桐樹冠,時值夏日,樹冠枝繁葉茂,風過簌簌沙沙,夜黑火搖,根本看不清哪裡有鳥窩,自然也無從得知從哪裡落下的雛鳥。
餘小晚又看了一眼那鳥兒,它蜷縮成一團,澀澀發抖,一隻鳥腿怪異的彎曲著,似是跌斷了。
餘小晚微歎了口氣,這樣子,即便把它送回鳥窩它也未必能活,她既發現了它,不如便好人做到底,先帶它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