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飯食傷藥,是怕我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那水便不能了嗎?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若想擺脫你總會想出法子,你不吃不喝不用傷藥,我也一樣可以點有毒的熏香,將你毒死。”
這話一出,那人瞬間全身緊繃,越發地警惕起來。
餘小晚這次是真笑了,蓮步輕移,走至他身前蹲下。
“我既敢說於你聽,自然是不打算這般做的。實不相瞞,我在這將軍府過得也不甚如意,若能將你救出,他日你傷好之後,隻盼能過來將我帶走,不管天涯海角,隻需將我丟在遠離皇城之處,便感激不儘了。”
話音落下許久,那人都沒有言語,餘小晚等了片刻,剛想再說些什麼打消他的戒備,卻聽院中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夜深聲遠,這腳步聲顯得格外的清晰,伴隨著那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喊,竟像是響在耳畔一般!
“夫人!夫人?奴婢回來了夫人!”
是喜兒。
喜兒素來膽小,又常一驚一乍的,若看到屋內一片狼藉,還不見她的影子,隻怕不消半刻便會喚來滿院子的人!
餘小晚不敢怠慢,趕緊站了起來,隔著廳門衝著外麵喊道:“我在這兒,喜兒。”
喜兒本已抬手欲去推那廂房門,一聽動靜,驚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在何處?”
“我在祠堂,祭祀爹娘。”
“啊?”喜兒愣住,“這深更半夜的,夫人怎會突然想起……呃……奴婢是說,夫人怎麼不掌燈?”
“方才風吹熄了罷了。”
“那,那……奴婢這就給夫人掌燈!”
喜兒的聲音帶著一絲的顫抖,想來也知道,定然是驚嚇不小。
換誰大抵都會如此,深更半夜,月涼風高,稍有個風吹草動便能讓人心驚膽戰,何況還有個蛇精病不點燈守著死人的靈位。
餘小晚甚至可以想象,若她就這般胳膊不歸位的出去,隻怕走不到喜兒身邊,喜兒就得嚇得暈厥過去。
“不必了,你去給我弄些吃食吧,我還未用晚飯。”
喜兒聞聽,如蒙大赦,趕緊高聲回道:“是是是,奴婢這就去,這就去!”
待她的腳步聲跑遠,依稀又聽到院門開合的聲音之後,餘小晚這才回身望向那人。
“胳膊歸位吧,橫豎你也不能一直不給我安回去。”
那人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刻動手,先悶聲說了句:“解藥,城西。”
“解藥不在你身上,在城西?還是說,解藥到城西才給我?”
“在,城西。”
餘小晚微微皺眉,這人說話並非完全的言簡意賅,倒像是刻意的分字停頓,是習慣?還是想在她麵前掩飾什麼?
“我明白了,你且放心,我不會害你,更不會搜你的身,不隻是因著盼你帶我離開,更是因著,你死了對我沒有半點好處,我一失寵姨娘,再與人命官司有所牽連,隻怕更加是寸步難行。”
那人低頭沉吟了片刻,突然衝她招了招手。
餘小晚邁步移至他近前,他又招了招手,示意她蹲下。
她便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