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這才反應過來,緊走兩步上前,將幾碟小菜擺好,又端了碗蓮子粥給她。
“夫人與往日確實有些不同。”
此言一出,餘小晚剛拿起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哦?此話怎講?”
喜兒抱著空托盤笑道:“這話說來可就長了。以往夫人雖說心善,可從不與人玩笑,且一門心思都在將軍身上,幾次三番都想住進將軍的院子,這樁樁件件的,旁人不曉得,奴婢還能不曉得嗎?可這次明明能搬到將軍身側,夫人不僅白白錯失良機,今日還說了這玩笑與奴婢聽,這不是不同又是什麼?”
餘小晚暗自心驚,連喜兒都有所察覺,看來以後要更小心些才是。
她不露聲色地執箸夾了筷茼蒿,說道:“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你在我跟前說說也便罷了,且不可在外胡說。”
喜兒抿唇一笑,帶著幾分俏皮,“是是是,奴婢又不是個傻的,怎會亂說。”
餘小晚瞟了她一眼,又道:“看你心情不錯,事情辦得如何了?”
“自然是辦好啦!”喜兒將那托盤隨手放在一旁,“說起來,那亂葬崗可真夠嚇人的,若不是虎子和二楞陪著我,我準不敢去,也幸而去了,那裡可到處都是野犬,還一個個精得很,專挑新鮮的來,差點就咬了秀娥!”
餘小晚微微頜首,“你來時,她可醒了?”
“醒了醒了,看見奴婢還嚇了一跳呢。”
“哦?然後呢?”
喜兒回想起秀娥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夫人沒見著真是可惜了,奴婢對她說,夫人是個心善的,不過是是借著這機會給她除了奴籍,讓她以後再不用為性命擔憂,過普通人的日子,她驚得半天都回不過神兒。”
這喜兒,倒是會編。
“她如何會信。”
“她自是不信,可奴婢也說了,讓她走著瞧,看看夫人到底是不是個壞的。”
餘小晚笑著搖了搖頭,自顧吃著飯。
喜兒素來都是個呱噪的,用不著她言語,一個人挑了整整一台戲,將那救下秀娥的過程描白的繪聲繪色。
聞了那麼久的血腥氣,餘小晚其實並沒有什麼食欲,勉強吃了些便放下了筷子。
喜兒見狀,上前便要收拾,餘小晚隨手留下碟小菜,還有一口也沒動的奶白饅頭和半碗蓮子粥。
“其餘的,你先送回夥房吧。”
喜兒雖有些奇怪,卻也沒多問,乖巧地應下,這才端著托盤離開。
餘小晚聽了院門響,這才出來,快步走到祠堂,開門進去,也不撩那桌幔,直接將那些一股腦全推了進去。
“我沒下毒,這三更半夜的,也尋不到毒,你若信,便吃,若不信,隨意。”
說罷,也不等那人回話,轉身反鎖了門,迅速回了廂房。
第二天一早,打發秀娥離開,她才燒了那血衣,連同血水一起刨了個小坑埋了。
浮土一蓋,半點痕跡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