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看到明心草,臉上布滿了驚喜之色。
“是劉宗師!”
有人認出了對方,臉色難看。
他們敢像肉身九重的鬼蟒逞威,但麵對劉冀,卻是連動手的勇氣也無。
雖然肉身境跨越了極變這一小境界便是宗師,看起來差彆似乎不大,但一步之差,便是天塹。
宗師皆明悟了自己的道,武道真意能外顯,融入到戰鬥中,還能短時間內浮空,所蘊之力非人,更可在戰鬥中吸收外界真氣,不像肉身境還需靜心打坐才可吸收,所以來再多的肉身境,也很難是宗師的對手。
‘以下犯上’向來是天才的特權,眾人中雖有自命不凡之輩,但也不覺得自己會是一個宗師的對手,當下便四散而逃,隻剩幾個還沒能采摘到明心草之人,心有不甘,想退又不敢退,於是這一猶豫,便失了先機。
劉冀根本沒將這群人放在眼裡,直到此時他們逃跑,才將目光移向他們,搖頭一笑:“想走?先把明心草留下!”
他一伸手,頓時便有無形的風聚於他手心,仿佛附近天地的風都為他所用,狂風忽卷,吹得人睜不開眼,逃跑的眾人身子猶如紙片一般,都被‘吹’了回來,滾落在地,沒能及時卸力的,都因此吐了好幾口血,受了內傷。
這等遊刃有餘,足以讓人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
李勝捂住胸口,倒不意外自己沒能跑掉,畢竟這種事單看宗師樂不樂意,要是他不在意沒有漏網之魚,自有幸運兒能跑掉,但他若是想一網打儘,自然便無人能跑掉了。
劉冀目光掠過眾人,發現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物,雖有幾個身份比較麻煩,但也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周圍又沒人……
他不光不由閃爍了起來,隱隱約約流露出的殺機讓人如芒刺在背,有人見勢不妙,立馬開口道:“劉宗師,此地共有二十八株明心草,小的願為宗師效勞,獻上所有明心草。”
“我也願意!”
“我也是!”
修士對殺機感應最為明顯,此時感覺到了殺意,立馬便爭先恐後的討巧賣乖,希望對方能放自己一馬。
但劉冀既是動了殺心,便不可能輕易消去,畢竟留下了目擊證人,就有被人秋後算賬的可能性,是以他並不應答,聲未動,天地間卻突兀的湧起了一片真氣風暴,讓眾人不由生出種麵對天地之危的錯覺,那是一種源自本能的預警和畏縮,叫人連逃跑的勇氣都生不起來。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隻見遠處突兀有‘雨點’砸下,自四麵八方襲來,宛如針炸進了氣球裡,讓周圍狂暴的真氣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緩緩減弱,直至徹底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劉冀麵色頓變,雖說剛才他並未使全力,隻是單純靠著宗師境的境界威壓來欺壓這群肉身境的小輩,但這也並非誰都能打斷,這明心草他勢在必得,不管是哪個宗師來了,他都不可能讓出!
一道身影飄搖而至,手撐一把華麗紙傘,傘麵輕紗微拂,流蘇微晃,讓傘下的女子也不由多了幾分縹緲之感,白衣勝雪,立於這片昏暗的天地,頓如仙子下凡。
這一刻,天地失聲。
飄浮在空中的身影緩慢落地,伸手收起紙傘,右手覆於左手之上,左右拇指各店另一邊子位,朝劉冀微微拱手:“在下太虛天施嫏嬛,不知劉宗師可否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他們一馬?”
太虛天!
劉冀蒼目猛地一縮,在中州,哪怕消息再閉塞的人,也不可能不知太虛天,不過這還嚇不退劉冀,畢竟太虛天家大業大,其中雜役就有數萬,甚至在太虛鎮買了房產的人,也都能稱自己為太虛天的人。
但隻需仔細觀察一番,就能讓人清楚,對方並非是借了個名頭的存在。
剛剛劉冀動手時,附近的塵土都隨著真氣被卷起,可這些塵土卻根本不曾沾到嫏嬛身上便自行避開,不管這是衣服上所帶的符文還是本身體質特殊,都足以證明她的身份不簡單。
常言道細節之處方見真章,劉冀這一輩子雖不曾見過什麼大世麵,但也清楚能把避塵符文刻在法衣上的敗家子家世絕對不簡單,就算衣服隻是普通的衣服,她靠的是自己的體質,那能擁有這種特殊體質的存在,也足以證明她本身不凡,在宗門內必被長老所看重。
再觀其一身氣息並未至宗師,自己隻是肉身境卻能浮空,靠的顯然是外物,而這等寶物她都能擁有,則更能說明問題了,於是劉冀一身殺氣,頓時便消散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