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圓也並不在意彆人怎麼看她,都是第一次做人,她管彆人怎麼想。
曲深玉對陳楚圓立即鬆手的做法沒什麼反應,低聲道:“謝謝。”
陳楚圓嗤笑:“本小姐可沒幫你,他謝幻算什麼東西,也好意思說我?!”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語氣也格外的衝,曲深玉笑了笑,沒說話。
曲深玉家裡出事後,其實不是沒有人關心過她,她人緣還沒那麼差。但曲深玉看著好說話,卻跟誰也沒深交,而且她小時候是混繼承人那個圈子的,後來她爸媽找儘偏方想生個兒子,最後終於如願了,她便自然而然被排斥出了那個圈子,因為曲深玉但凡上進一點,都會被家裡強調一切都是弟弟的。
這麼多年下來,本就不鹹不淡的感情自然也就更淡了,曲深玉覺得沒意思,後來也沒主動交過什麼朋友,大學時倒是與人建立起了一些關係,隻是她們都是普通家庭,對曲深玉的情況也無能為力。
曾經的朋友因為長時間沒有維係,多少都顯得有些麵子情,而曲深玉其實也不太喜歡彆人的憐憫。當然,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彆人肯幫忙就不錯了。畢竟誰都看得出現在的曲家是個補不上的大窟窿,誰也不會相信一個還沒畢業的小姑娘能重新東山再起。
在這種情況下而產生的資助,無論多少都彌足珍貴——因為她們都得做好曲深玉還不起的準備。
但誰也不會像陳楚圓這樣,不簽合同,什麼要求都不事先提就直接給錢的,隻要她夠不要臉,夠狠心、足以想法子把錢刷出來拿著這筆錢遠走高飛。
哪怕對有錢人家來說,那樣一筆錢打水漂被知道了也是得被家裡吊起來打的,所以她找不到討厭陳楚圓的理由。
因此曲深玉想,就算陳楚圓真的是想玩弄自己,她也認了,至少在陳楚圓玩膩之前,她得到的好處都是切實的。
更彆提,她還有私心。
“走了!”陳楚圓心裡有氣,態度便極差,她想不明白,曲深玉為什麼不反駁,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跟她曾經找的那些跑腿的不一樣。
至於哪裡不一樣,陳楚圓其實也說不明白,她隻知道自己現在不高興,而導致她不高興的罪魁禍首就是曲深玉。
曲深玉為了招人,讓自己看著不那麼年輕今天穿了高跟鞋,因此陳楚圓一走快,曲深玉便有些跟不上,隻能小跑著。
陳楚圓向來不是顧忌彆人的性子,聽著後頭的腳步聲速度也沒慢下來,直到聽到身後傳來重物落地般的響聲。
她本不想回頭,忍了忍,才轉頭看過去,還真是曲深玉摔了,這裡是平地,陳楚圓沒想到這種地方她還能摔到。
陳楚圓怒氣衝衝的走了過去。
曲深玉不太適應穿高跟,尤其是她還為了更有壓迫感選了跟更高的,但與陳楚圓高中就開始穿高跟鞋不同,曲深玉很少穿高跟鞋,因為她媽媽總是皺眉說她個子太高了,要壓一壓,不然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久而久之,曲深玉就隻穿平底鞋了。
“對不起,”曲深玉垂著眼睫,“是我沒站穩。”
“知道就好。”陳楚圓咬咬下唇,彎腰將人抱了起來,桂園設施齊全,藥店也離得不遠。
曲深玉怔了一下,陳楚圓有潔癖,掉地上的東西從來不撿,就更彆說往自己身上沾了,她睫毛輕輕-顫了顫,心裡自嘲的笑了笑。
連她自己都開始把自己當成物件了。
“想哭就哭吧,”陳楚圓繃著臉不去看她,“除了我又沒人看得見。”
曲深玉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她,她繃著臉,仿佛抱著她是極不情願被迫而為一般。
她忍不住的將頭輕輕埋在她頸間,聲音帶起了哭腔:“陳楚圓。”
“乾、乾嘛?”
“彆對我這麼好。”
陳楚圓想了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懷疑曲深玉腦子有毛病,她什麼時候對她好了?
對於一直把曲深玉當對頭的陳楚圓而言,再沒有比這更侮辱人的話了。
她氣得臉都紅了,跳腳道:“本小姐什麼時候對你好了?”
她不是一直都在欺男霸女嗎?
“陳楚圓,”曲深玉沒回答她這話,而是說,“好疼啊。”
她眼睫含淚,哭起來很有一番我見猶憐的美感,陳楚圓氣一泄,頓時放不出狠話來了,隻得嘟囔道:“藥店快到了,你彆哭了啊。”
陳楚圓還從來沒有把人氣到哭的時候,她大多時候都是把人氣到麵容扭曲破口大罵,陳楚圓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還嫌他們嘴臉醜陋,此時難得有些心虛。
她不由加快了步子,抱著人去了藥店,全然沒注意桂園人多嘴雜,已經有早起的猹拿著手機拍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