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圓喝水溫度刁鑽,以至於廚房竟然都常備著額溫槍,顯然都被折騰出經驗了。
曲深玉拿著水杯出來時,陳楚圓不知道從哪抱來了兩床被子放在了沙發上,蓋著下半身,隻有雙腳露在外麵,悠閒愜意。
把水遞給陳楚圓,曲深玉正想上樓,陳楚圓卻伸手遞來一包東西。
曲深玉看了看包裝上的事,感冒衝劑。
她不由抬眸看了看陳楚圓,對方正低頭喝著水,像是隨手而為。
曲深玉抿了抿唇,捏著感冒衝劑一角,又進了廚房,將剩下的熱水倒杯子裡。
陳楚圓不喝飲水機裡的水,每次都是現煮,她自己是不嫌麻煩的,畢竟也不需要她自己動手,通常隻苦了助理。
曲深玉垂眸將泡好的衝劑喝了,味道不太好,她也不在意,從廚房出來時,陳楚圓還坐在沙發上,見她出來才抬了抬眼皮:“衝劑呢?”
“……?”
她與陳楚圓大眼瞪小眼,過了一會兒,曲深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那衝劑你不會是打算自己喝預防被我傳染的吧?”
陳楚圓納悶:“不然呢?”
曲深玉:“……我去給你泡。”
“算了,就這樣吧。”陳楚圓抓了抓頭發,心說曲深玉可真不是個東西,自己都喝完了就沒想給她也泡一杯?她一大袋真是白給了。
曲深玉確實是沒想到這一點,畢竟陳楚圓今天也沒淋雨,看著不像會感冒的樣子。
見陳楚圓沒彆的事,曲深玉便打算上樓了,誰知陳楚圓卻道:“今天先彆上去睡了,睡沙發吧。”
曲深玉滿腦子問號,好好的床不睡睡沙發?
她掃過沙發上的被子,轉瞬又了然,這家夥死要麵子,大費周折繞這麼一個圈子倒也不讓人意外,唯一讓人無語的就是最後竟然選擇睡沙發,是怕在床-上她欲行不軌?
可欲行不軌誰還管是在床-上還是沙發上啊?
陳楚圓可不管曲深玉怎麼想的,那可是她的床,可不能讓彆人占了便宜去,隻有她自己能睡。
她睡在了貴妃位上,曲深玉隻好去了另一邊,絲絨質地的沙發躺上一晚倒不至於太不舒服,曲深玉按了按眉心,想到自己因為突然停電而沒來得及寫完的企劃,隻能期望筆記本在斷電前自動保存了。
——因為寫得太入神,她根本沒注意筆記本的電量,畢竟一直都充著電呢。
這時斜對麵突然伸出來一隻手。
那是隻瑩潤白皙的手,略有些肉感,薄薄皮膚下透著淡青色的血管,指甲上鑲著閃耀的碎鑽,看著便猶如藝術品似的,精致華美,曲深玉猶豫了一下,弄不清陳楚圓是什麼意思,萬一她直接伸手握住又被對方認為欲行不軌了怎麼辦?
曲深玉已經佛了,不想再按自己的判斷去行事,畢竟陳楚圓的腦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陳楚圓瞪她一眼:“愣著乾嘛,握住啊。”
她頤指氣使,曲深玉垂了垂眼眸,伸手握住了,溫熱的體溫讓她的手握著很舒服。
陳楚圓倒覺得不太舒服,她不太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她身邊的人大多數無論男女都愛噴香水,湊得近了就難免會沾上,她鼻子靈,聞多了就覺得煩,久而久之就不太想離彆人太近了。
而且另一個人的觸碰也不是那麼好忽略的。
但話是自己說出口的,陳楚圓也不好意思出爾反爾,平白露了怯,就當她好人做到底就是了。
隻是人到底因此沒了什麼睡意,手機又沒得玩,陳楚圓最終還是憋不住開了口:“喂,曲深玉,你為什麼會怕黑啊?”
周圍確實也有天生膽子小的人,但曲深玉並不是,陳楚圓還記得當初幼兒園她帶頭逃課,曲深玉可是第一批響應的人之一。
曲深玉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陳楚圓如此大費周折,也許可能不是因為自己害怕。
她沉默了一下,才說:“以前我弟生病,家裡帶著他去醫院,把我忘家裡了,燈按鈕太高我按不到,在臥室呆了一天才被發現。”
“你父母可……”陳楚圓想說可真不是個東西,但當麵罵人長輩這種事陳楚圓還說不出來,隻好半道咽了回去。
曲深玉笑了笑,也不在意,她其實早就不在意這些了,有些家長總不將小孩的恐懼當一回事,她媽媽以前窮慣了,比較省,每回看到她房間燈亮著就會關掉,她爸倒是不在意,卻也不會反駁媽媽。
久而久之,強撐著在黑暗中睡覺,時間一久,自然也就不會因此而害怕得睡不著覺了。
陳楚圓於是便不在沒話找話,她本就作息不差,周圍一沒聲,很快就忘了身邊還有人直接睡去了,隻留下了心情複雜的曲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