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發現今天的曲深玉有點奇怪,她們工作室的遊戲昨天才上線,正是牽動每個人心緒的時候,每個人可以說是又激動又緊張,曲深玉雖然情緒內斂,但在今天之前,還是能看出緊張的。
可現在她看上去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僅沒有去關注遊戲上線後的數據,也沒有在專心致誌的敲代碼寫文案,反而時不時就突然發起呆來。
最關鍵的是,今天曲深玉竟然化妝了。
說化妝其實也不算準確,也不是說她以前就不化了,隻是有些職業注定了她們無法每天保持精致,出門前不得不選擇一切從簡,比起臉上的妝容,她們會更關心自己一天掉了幾根頭發。
像助理自己就是如此,上學那會兒能花一兩個小時收拾自己,現在因為租的地方比較遠,自己又愛賴床,已經把職業裝當上學那會兒的校服穿了,哪還有心思去管彆的。
而助理在被招進來之後也算對曲深玉平常的習慣有所了解,哪見過她出門前還塗口紅的,平常頂多一個潤唇膏了事,最多再畫畫眉。
也是因為如此,助理在曲深玉來上班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今天塗的口紅。
口紅顏色很深,不帶冷調,一般來說這樣的口紅都是會搭配上特定的妝容才會顯得協調的,當然,大美人也不需要顧忌這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她覺得曲深玉嘴唇又紅又腫,口紅就像是在掩飾著什麼一樣。
想到上次見到的那位,助理不確定的想,應該是她想太多了吧。
總覺得自己走在吃瓜第一線的助理還是決定暫時不去吃瓜,轉而去收集網上的反饋。
曲深玉也在臨近中午時才終於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她羞恥心確實比較重,這種狼狽死了的模樣卻被陳楚圓給清晰瞧見,對她來說,是那種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去回爐重造的程度。
但她的自我調節能力向來很好,隻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已,她在陳楚圓麵前展現過的狼狽模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必要太過在意,總不能因此以後就都不去見陳楚圓了吧?
曲深玉覺得自己是能夠在幾天內就平複下心緒重新去見陳楚圓而不尷尬的,誰知就在這天下午,她就見到了陳楚圓。
以她對對方的了解而言,在她說出那話後,她應該會氣得幾天不理自己才是,正好能給她留出喘息的餘地。
“你來做什麼?”曲深玉下意識這麼問,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說得有些冷硬,她必然是不愛聽的。
陳楚圓本來也有點尷尬,聽到這話時頓時不樂意了:“我為什麼不能來?!”
曲深玉沒說話,默默地看著她,她看上去全然沒有被今早的事影響到,麵孔瓷白紅潤,踩著細高跟,穿著很顯身材的小黑裙,耳朵上細長的銀鏈墜著看不出品種的花,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的,上麵的碎鑽因此反射-出漂亮的光來。
想想也是,她之前又不是沒與人交往過,又怎麼會因為一次接吻就像自己一樣飽受折磨,遲遲平靜不下來。
曲深玉說不清是什麼感受,因為這本就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對陳楚圓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又怎麼會故意說出那種讓陳楚圓誤會的話來,還讓一切將錯就錯。
然而為此而小鹿亂撞的,終究隻有自己罷了,曲深玉低下頭繼續處理工作,忍不住想,在當時,她會不會也有那麼一點心動。
見曲深玉不理自己,陳楚圓也不見外,直接在一旁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曲深玉。
她過來,自然是為了接曲深玉回家的,學校附近的彆墅不能住了,但她彆的屋子曲深玉也不認識,隻能她親自來。
至於助理這個選項,被陳楚圓選擇性無視了。
對今早才見識過大場麵的曲深玉來說,現在的場麵不過小兒科,她平靜的撥通內線對助理說:“倒杯溫水進來,要40c的。”
助理:“???”
雖然覺得這要求有點莫名其妙,但助理還是進茶水間將水端了進來,辦公室詭異的氣氛讓她不敢久留,將水放好立馬就出去了。
她一走,辦公室的氣氛頓時便變得越發古怪起來,確切的說,是曲深玉變得不對勁起來。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鎮定的,但實際上她被陳楚圓看得工作差點都進行不下去,因為她實在無法忽略陳楚圓那過於熾熱、過於專注的目光,偏偏她又沒有陳楚圓那樣的厚臉皮,從不在彆人的注視下覺得尷尬和不自在。
勉強堅持了一會兒,她忍不住朝陳楚圓看去。
陳楚圓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地回看她。
四目相接,穩穩當當。
曲深玉吸了一口氣,忍耐地問:“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